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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容捏着茶杯的手一顿,竟然有些意外道:“永明,我真是没想到,这些年在你面前犯事受刑的数不胜数,哪怕打死的也有十个八个了吧,你向来眼都不眨,现在事情昭然若揭,你却还敢指责我偏听偏信?……”
事到如今,范榆田也一不做二不休,挺身帮腔道:“明侍卫这话说得奇怪,我们谁都相识不是一俩天了,难道我还能红口白牙污人清白?大家都是行医救人的,在别院侍奉近一年了,无缘无故陷害主家那是活腻了,这里放眼望去,还有谁会对江老板的妻儿有仇怨?”
这话说的近乎诛心,裴书锦一直以来立身正直行事严谨,可是他身上围绕着江怀雪的流言蜚语几乎就没断过,到了后来几乎更是人尽皆知,此刻范榆田不留痕迹就戳破窗户纸,在场的下人,哪怕是以往与裴书锦相熟的一些面孔,心中都犯起了嘀咕,几乎已经笃定裴书锦是因爱生恨了。
范榆田看这招奏效,火上浇油道:“明侍卫既然执意回护裴书锦,不信我一人之言,那便去查查药材出入库记录或者传来药材商对质。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到时候铁证如山谁都不要抵赖……”
眼前的情形对裴书锦极为不利,永明也跟着头痛,他面露难色,稍一犹豫,便决定拉众人下水,先把事情搅浑再说。
“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指点江山!”
永明打断他,疾言道:“药房出了这么大的事还在扯皮推诿!
你们五个大夫和所有经手药汤的丫鬟仆人,谁也不要想往外摘。
少爷虽无大碍,你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几个大夫每人领二十大板逐出府去,一干丫鬟仆人统统都发卖了!”
在场众人又是哗然一片,永明带来的几个人正要动手,蔡瑞挺身道:“你们想做什么!
江家只手遮天,可我蔡家也是世代官宦,不是没名没姓的,我自问行事清白,怎会任你们这般欺辱!”
杜仲也立刻白着一张脸辩驳道:“明侍卫,您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啊,我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知道……”
一时之间吵闹成一团,几个伺候江湛和往来药房的下人也都跪下喊冤,永明狠下心给手下使眼色让他们即刻动手,几个人刚押起来就听见曾有容幽幽笑了一声。
“永明,你跟着爷颇有长进啊。”
曾有容轻拂衣摆,直起轻嘲道:“各打二十板,好一招混水摸鱼,我全当你能做了这个主,但祸首同罪,如何让人信服?”
永明脸色更加难看,他绞尽脑汁,正要再力争两句,裴书锦一把拉住了他衣服,低声道:“不要再为我费心了,你越回护我,她越不能轻饶我。”
永明拳头攥了又松,他已是尽力,但这偏护却适得其反……他转回头去看裴书锦,眼睛里已尽然是无力和同情。
裴书锦这短短数天仿佛煎熬了半生,轮番领教了他们这一对夫妻的手段,只觉得自己深陷噩梦一场,过去的玲琅岁月也都成了甩不掉一团污糟,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只想尽快结束这令人作呕的一切。
“你们都不必装腔作势费力演戏了,今天这一场我知道你们已做了万全准备,我认了。
我只此一身,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但不要再无故祸及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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