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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的火光快要熄了,温度也似乎跌降了几分。
寂静半晌,司马厝轻轻笑了,也不知究竟是何情绪,他端正了坐姿举起酒碗遥遥对着云卿安,“云监军同我等共进退,功不可没,司马甚敬,故自罚一杯。”
云卿安抬了头静静地望着他。
旁人如何说,并无干系。
待烈酒入喉后,司马厝起了身,声音略有些沉重飘渺,“都给监军赔个不是,省得被别人说我麾下的人小家子气。”
直到司马厝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时,褚广谏等众人面面相觑。
总兵这是,不高兴了?
只有时泾了然于心,脸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这是、郡……郡主了。”
时泾的话说得不清不楚,却让贺凛及在场的旧部兵卒俱是心下俱震,又是懊悔又是不忿。
——
在山上是很难看到繁星的,它们被镶嵌在天幕中时,似乎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从上坠落而下。
而且一旦落下了,就再也拼凑不齐全了,任曾经有多璀璨。
司马厝却是曾见到过的。
她作绣活时那纤纤素手灵动,懒画眉时那一抹黛色如烟,笑望着他时那满含柔情的秋眸,她总会在炊烟升起时倚靠在门边轻唤他一声“阿厝”
。
星点灭了很久很久。
久到在天穹也不被寻得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可司马厝在捕捉到些微的流光时仍然会不自觉地望很久。
早就看不清了,可他记得。
那是盈盈浅笑着的赵炽姮,他的娘亲。
身后的脚步声很轻,却乱了思绪。
司马厝没有动,“吩咐下去,明日卯时整军集合,不得有误。”
“时泾不在,被咱家给拦退了。”
云卿安走近他身后,将地上掉落的酒囊给踢开了,“喝烂了,咱家可抬不动你。”
大半夜的坐在这枯山荒岭,吹冷风酗酒,还真是不像他。
司马厝转过脸来,淡笑了声,用手攀上云卿安的腿脚,仰头望着他时那目光着实不似往日这般。
倒像是,柔软的依恋。
云卿安的心塌下了一块。
“云督要唤人来搭把手又不是什么难事。”
司马厝将额头靠上云卿安,闷声说,“是不打算把我交出去么?”
“那你喝就是了。”
云卿安低下身,从背后环抱上司马厝,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我就在这看着你,守着你,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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