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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ldo;你现在在干吗？听声音不像在家。

&rdo;何故怔了一下，&ldo;呃，刚加完班，正回家。

&rdo;&ldo;我在朋友的酒吧，离你们公司不远，过来喝一杯？&rdo;&ldo;不了，今天太累了，而且都不认识。

&rdo;&ldo;你还是这么怕跟陌生人接触。

&rdo;冯峥低笑道：&ldo;有我在你也怕？&rdo;那声音里分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ldo;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真的有点累。

&rdo;&ldo;嗯，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改天再约你。

&rdo;挂上电话，何故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掐了烟，把车开回了家。

家里空荡荡的，没什么生活的气息，他平时很少在家吃饭，一旦工作忙起来，回家除了洗澡睡觉，都没时间干别的，这里之于他，有时候更像是酒店。

这公寓也是宋居寒送的，看起来真像宋居寒在包养他，虽然他不需要谁养，但要在三环买这么一套房子，他得还十年、二十年房贷。

关于宋居寒给他房车这件事，他既不觉得受辱，也从不觉得感激，这些东西之于他没多大意义，他对物质的要求很低，是个就算租房子挤地铁也照样坦然的性格，宋居寒要送他东西，是宋居寒自愿的，就像他上赶着喜欢一个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也是自愿的。

与人无尤。

只是，每次和宋居寒闹不痛快的时候，他都会觉得那车、这房子，碍眼，尤其是这个永远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的房子，只会一遍遍地提醒自己有多么的孤独，更预示着有一天如果宋居寒腻歪了，他可能要永远地孤独下去。

那天之后，俩人长达半个月没联系。

半个月其实并不算长，宋居寒忙起来，或者闭关写歌的时候，一两个月不见人影很正常，只是上次的不欢而散，算是俩人六年以来最激烈的一次冲突，这让何故每一天都备受煎熬。

气消之后，何故几次想给宋居寒打电话，都提不起勇气，他不是嫌丢脸，而是害怕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走到山重水尽。

他一次次试探宋居寒对他的时限，也一次次试探自己的底线，心里每开一道口子，他都生出些自虐般的救赎感，因为现在他越是失望一分，等到分别的那一天，他就越会好过一分，等到他把对宋居寒所有的感情都大肆挥霍光之后，他应该就可以潇洒地走人了。

但现在还不行，还不到时候。

他就像在追着炸药的引线奔跑，究竟是炸药先爆炸，还是他先乏了停下来，尚未可知，但无论他停在哪里，炸弹一定会爆炸，他也一定会受伤，他明知道早一点停下，损伤便可轻一些，可他却无法遏制自己的双腿。

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了，悄悄给小松打了个电话，他特意挑的是晚上十一点，觉得小松应该已经回家了的点儿，没想到电话一接通，那边是ktv的声音，小松嗓门儿本就不小，在ktv里还刻意扯着嗓子叫道：&ldo;喂，何故哥啊。

&rdo;何故闭了闭眼睛：&ldo;是我。

&rdo;&ldo;你等等啊，我出去跟你说。

&rdo;小松明显喝了点酒，有点大舌头。

一会儿，电话那边安静了不少，何故道：&ldo;小松，你还没回家啊？&rdo;&ldo;这不陪寒哥出来玩儿嘛。

&rdo;何故顿时后悔打这个电话了，刚才宋居寒应该已经听到了吧……他跟小松完全不熟，打过去是为了什么，宋居寒不用猜都知道。

&ldo;何故哥？&rdo;&ldo;啊，哦，那你们玩儿吧，我先挂了。

&rdo;&ldo;怎么了呀？你打电话过来肯定有事儿吧。

&rdo;小松打了个酒嗝：&ldo;没事，我没高，你说吧。

&rdo;何故沉默了一下：&ldo;居寒最近还好吗？&rdo;小松顿了顿，声音正经了几分：&ldo;挺好的，就是忙，你们俩最近没见呀？&rdo;&ldo;没有……&rdo;何故一时都不知道自己打这通电话意义何在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说：&ldo;他这两天心情怎么样？&rdo;&ldo;这两天还不错。

前半个月，妈呀，太可怕了，我辞职信都揣兜里了，还好我挺过来了。

&rdo;&ldo;哦……&rdo;何故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松也觉得有点尴尬：&ldo;何故哥，你们俩吵架了吗？&rdo;&ldo;也不算。

&rdo;&ldo;我等寒哥心情好的时候，跟他提一提你。

&rdo;何故苦笑一声：&ldo;谢谢了。

&rdo;他这样像什么？等着皇帝翻牌的妃子？还要靠小松这个贴身小太监帮忙，否则皇帝早把他忘光了。

真有意思。

可他实在很想见宋居寒，他已经无法满足于只是看看照片和视频。

有时候，他很庆幸这六年里，宋居寒从来没给过他一点希望，否则他会被自己的占有欲和臆想折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