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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是个爽快人，乐呵呵地接过去：&ldo;哪能啊，那不是应该的么。

那成，我就不客气了，二位也早点歇着，本来晚上还有搭台唱大戏的呢，结果出了这种事……晚上都没人出来了，这条路往里走，有一家小饭馆，咱当地特色菜，挺不错的，有空可得去。

&rdo;送走了小李，沈夜熙和姜湖慢慢悠悠地溜达到了那家传说中特色菜的小饭馆，人不多，一来不是周末了，二来也是出了事，饭馆的生意冷冷清清的。

沈夜熙在路上把盛遥他们那边查到的东西和姜湖说了，姜湖有点萎靡地摇摇头：&ldo;唔，你知道，确实有一种凶手，他杀的人，其实是某种他所憎恨的人物的替代品，比如强势的父母，配偶，或者有冲突矛盾的兄弟姐妹什么的，当憎恨和压抑到了一定的程度，而有什么东西触发了他这种压力的时候，他就需要一个宣泄的路径。

&rdo;&ldo;杀类似的人来获得心理上暂时的快感？&rdo;沈夜熙想了想，又问，&ldo;但是他杀的人毕竟是替代品，现实里给他带来痛苦和压抑的人并没有被除掉吧？&rdo;姜湖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他血糖有点低：&ldo;他会发现这一点的，慢慢的，杀人不再能带给他花窗七&ldo;我想问，&lso;罪孽深重&rso;这个词，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结果我找到一句话，叫做&lso;罪孽深重，死无归所&rso;，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话，又怎么会有那么恶毒的事情？谁给我定的罪，我又做错了什么？&rdo;‐‐姚皎谁也没想到，这可查可不查的一件小案子就这么变了味道。

姚皎的父亲早亡，只剩下母亲一个人，把他和他的姐姐抚养长大，姚皎的姐姐嫁给了一个外国人，已经在国外定居，姚皎又因为性取向的问题，和家人闹翻，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退了休的老人独居。

地址查到以后，杨曼和安怡宁立刻就过去了。

姚皎的妈妈年纪也不小了，满头花白的头发。

或许是因为天性，或许是因为宗教，安怡宁这个从小没妈的孩子，一看到她就觉得这应该是个特别慈爱特别温柔的女人，她想不出，谁有这样一个妈妈，为什么还要弄得骨肉分离。

谈话的主动权交给了安怡宁，向受害者家属通报死亡这种事情，并不是杨曼擅长的，她有时候觉得，能把这么残忍地消息对受害人年迈的父母说出来，其实就挺需要勇气的。

她有一脚踢开钢板门、揍扁拿着凶器的歹徒的勇气，却不敢面对姚妈妈清透的目光。

安怡宁亮明了身份，试探地问：&ldo;我们可以坐下谈话么？&rdo;姚妈妈周到礼貌地把她们让进屋，端端正正地坐下来，一举一动都显示出她良好的教养。

安怡宁的目光垂下来，落在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水上：&ldo;请问您和您的儿子‐‐姚皎，近期联系过么？&rdo;姚妈妈脸上的笑容有一点僵硬，她看着安怡宁：&ldo;安警官，你们来找我，问我的儿子，想说什么呢？&rdo;&ldo;前一天，我们姚先生的房东赵女士的报案，说他已经失踪了超过一个多礼拜……&rdo;安怡宁的话音不高，音调尽量柔和。

姚妈妈冷笑了一下：&ldo;姚皎？他经常失踪，以前和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就这样，离家出走就是家常便饭，过不了多久，他钱用光了会自己回来的。

&rdo;安怡宁把垂到额前的一缕头发别到耳朵后边，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在一起，放在膝盖上：&ldo;我们探查了一下他最近的踪迹，联系了一些情况，联络到东青镇的警方……他们发现了一具尸体，身份已经确认……&rdo;她的话音顿住，有些不安地抬头看了一眼姚妈妈。

头发花白仍然风姿绰约的年长女士脸上却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安怡宁说：&ldo;希望您节哀顺变，案件调查结束以后，您可以去局里接他回来。

&rdo;一室静默，安怡宁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偏头和杨曼对视一眼。

半晌，姚妈妈才低声说：&ldo;你是告诉我，姚皎死了？他怎么死的？&rdo;&ldo;初步确认是谋杀，嫌疑人正在调查中。

&rdo;安怡宁说。

&ldo;哦。

&rdo;姚妈妈轻描淡写地点点头，那态度让安怡宁看得有些心惊，她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冷漠的母亲，能在听到儿子的死讯以后这样的镇定。

&ldo;我们希望您能提供一些可供调查的线索，&rdo;杨曼接过来，拿出一个记事本，例行公事地说，&ldo;他平时和什么人来往得比较多，最后一次和你联系是什么时候？&rdo;&ldo;和什么人来往得比较多？&rdo;姚妈妈冷笑了一下，抬眼去看杨曼，敏锐如杨警官，觉得她看不透这个女人，&ldo;你问我，他和什么人来往的比较多？&rdo;她突然站起来，拉开客厅的门：&ldo;两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协助调查的，请尽管来找我，毕竟协助警方办案是公民的义务，但是不要问我姚皎的事情，我们已经断绝母子关系将近三年了，三年的时间里互相没通过一次电话，我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大概一年半以前，在商业街偶遇，不过我们彼此都装作没看见对方，擦肩而过了。

至于他的那些朋友……&rdo;她微微扬起下巴，这个动作使得她柔和的五官都刻薄起来，&ldo;我听说本市别的没有，堕落的地方还是很多的，你们可以去问一问，其他的真的不知道了，警官们请便吧。

&rdo;靠，虎毒还不食子呢，畜生在激素的作用下还知道护崽呢！

安怡宁和杨曼对视一眼，安怡宁猛地站起来，干巴巴地说：&ldo;那就不打扰您了，杨姐，我们走。

&rdo;杨曼对姚妈妈点点头，跟着她走到外面，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安怡宁突然特别的气愤，她指着姚家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问杨曼：&ldo;这是个当妈的？这就是为人父母的？难道、难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