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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西临不抽烟，非必要应酬不喝酒，不捅自己收拾不了的娄子，连小时候打架都知道注意分寸‐‐他从小就是这么个看似不怎么靠谱，其实四平八稳从不出圈的人。

徐西临：&ldo;还有什么事吗？&rdo;窦寻微微垂下眼：&ldo;聚会你从来不去，是因为不想看见我吗？&rdo;徐西临：&ldo;……&rdo;窦寻这根棒槌，这辈子恐怕都学不会怎么给自己和别人留余地了。

徐西临生硬地说：&ldo;前几年太忙，我没顾上。

&rdo;&ldo;那今年不忙了吧？&rdo;窦寻逼视着他，&ldo;我也去，你去吗？&rdo;窦寻说话的时候，带起一层薄薄的白汽，而他站在冬天里，就像一副缺红少绿的白描，好看是好看的，只是眼神带刀，舌尖含刃，是一团优美肃杀的人形凶器，徐西临险些要被他刺伤了眼，只得模棱两可地敷衍说：&ldo;说不准，看看有没有别的事吧。

&rdo;窦寻再没有话说了，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徐西临客客气气地再次道别离开。

&ldo;回头看我一眼行吗？&rdo;他心里默默地想，&ldo;你回头看我一眼，现在让我爬到楼顶跳下来都行。

&rdo;可惜别人不会读心术，徐西临合上车窗干净利落地走了。

窦寻这个楼没跳成。

难听的车载民谣还在没完没了地车轱辘，徐西临穿过暮色四合的周遭，感觉视野有些模糊‐‐似乎是起雾了。

这是他和窦寻认识的不良开端十三年前，开花店的小青年还没留出横平竖直的胡子，窦寻还只是个仇恨世界的中二转校生。

而徐西临，不管他自己承不承认，他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熊孩子‐‐&ldo;一边去一边去。

&rdo;徐西临用脚尖踢开他们家狗，从狗嘴里抢下书包，把包里露出一角的烟盒塞了回去。

狗可能是闻到了什么，歇斯底里地冲他嚎叫。

狗叫&ldo;豆豆&rdo;，是只串，粗略一看，大概有狐狸犬、牧羊犬以及中华田园犬等多重血统，是只各种意义上的小杂种。

有道是&ldo;人分三六九等，狗有忠奸贤愚&rdo;，豆豆，它就是一条狗中瘪三，这孽畜精通欺软怕硬与撩闲挑衅，徐西临烦它烦的不行，每天都恨不能偷偷掐死它：&ldo;哪都有你，管得倒宽。

&rdo;可惜，家里有人给这破狗撑腰。

它一叫唤，屋里外婆就出了声：&ldo;小临，你又欺负豆豆是不是？&rdo;&ldo;我哪敢呢。

&rdo;徐西临背上包，&ldo;姥姥我上学去了啊。

&rdo;&ldo;走这么早啊？&rdo;一位中年妇女应声从厨房跑出来，一看徐西临的装束，立刻大惊小怪地喊叫起来，&ldo;你怎么又不穿羽绒服，里面穿的什么？穿秋衣了吗？拉索拉开我看看。

&rdo;这是杜阿姨，是他家请的保姆，跟徐西临他妈那边有点一表三千里的亲戚关系，据说按辈分算，徐西临得叫她一声&ldo;表婶&rdo;，他无可奈何地把外套拉链拉开，又飞快地拽上，转身就跑：&ldo;穿了，我学校有事呢，阿姨拜拜。

&rdo;杜阿姨眼比针还尖，一眼看见他薄外套里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立刻在他身后爆发咆哮：&ldo;你回来！

秋裤也没穿是不是？大冷天的你又耍飘，看我回头不告诉你妈！

&rdo;徐西临跑得飞快，转眼就消失在了她的话音之外。

真是的，谁家年方二八的帅哥穿秋裤？学校下午两点二十上课，要求学生两点到校，这会还不到一点半，徐西临下楼四下看看，招手打了辆出租，背着一书包软中华去&ldo;月半弯&rdo;给人送礼。

&ldo;月半弯&rdo;是当地一家娱乐场所，尽管经营还算正规，但依然流传着不少糜烂香艳的&ldo;都市传说&rdo;，也属于中学生行为守则里禁止出入的地点之一，徐西临一路顶着司机师傅欲言又止的谴责目光，只好权当没看见。

徐西临有个大哥，叫宋连元，宋连元小时候家里受过徐西临他妈的恩惠，所以每到逢年过节，都要拎点东西到徐家看看，风雨无阻，把自己看成了徐西临半个大哥。

跟大哥本来不用这么见外，但这回不是宋连元一个人帮的忙，徐西临不能让宋大哥因为自己欠别人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