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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约翰慎重地想了两秒钟：&ldo;我觉得我光凭一只脚踩不动这么大一个铁家伙。

&rdo;埃文笑起来：&ldo;你在开玩笑么？&rdo;&ldo;什么？&rdo;约翰睁大了眼睛，然后他把这个表情保持了片刻，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ldo;我当然是。

&rdo;&ldo;真好。

&rdo;他靠在副驾驶的车座上，感慨说，&ldo;你们这里真好。

&rdo;埃文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淡下去了，约翰的这句感叹，让他想起了路易对他那恨铁不成钢的评价，似乎这位严苛的教官认为，圣殿之所以连他这样的废物都招收，很大一部分是出于和平年代的原因。

他突然低声问：&ldo;我听梅格尔特教官和伽尔说，你曾经是个执剑祭司，是么？&rdo;&ldo;特殊时期，我只是代任。

&rdo;约翰说，&ldo;本打算在战争结束以后卸职的，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就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

&rdo;&ldo;那你一定很厉害。

&rdo;埃文的声音有点闷。

约翰偏过头看着他。

&ldo;我成绩一直不好，大概是最笨的学生了，&rdo;埃文在他澄澈的目光下，露出了一点窘迫的表情，&ldo;梅格尔特教官让我回去补考，我大概是圣殿历史上唯一一个实习期结束后还要补考的猎人。

&rdo;&ldo;成绩不好，是因为晕血么？&rdo;约翰问。

埃文抿抿嘴，他看起来沮丧极了：&ldo;这可真见鬼，对么？如果不是古德先生发善心，我觉得我早就被开除了。

&rdo;&ldo;古德先生是谁？&rdo;&ldo;查尔斯？古德先生，他是我们的大主教。

&rdo;约翰点点头，他想了片刻，突然说：&ldo;你知道……其实很多人都有晕血的毛病。

&rdo;埃文挤出一个笑容：&ldo;你是想用这个安慰我么？不了谢谢，很多人还会怕毛毛虫和老鼠，不过我猜她们大多是中学没毕业的小姑娘。

&rdo;&ldo;我在圣殿做学徒的时候，有一个同学一开始也晕血。

&rdo;约翰耸耸肩，&ldo;不过后来他成了一个了不起的人。

&rdo;埃文把车停在路口，等红绿灯，低下头小声说：&ldo;这不可能。

&rdo;&ldo;我本来也觉得不可能。

&rdo;约翰说，&ldo;因为我其实挺讨厌他的，不过后来他真的成了一个了不起的人，我听说这个噩耗以后，简直觉得食不下咽‐‐嘿，为什么我们停下了？哦……那些排成一排的圆饼是什么？还发着红光！

&rdo;&ldo;那是红绿灯，红灯代表往我们这个方向走的人要停下来，轮到往横向走的人通行，等灯变绿了，就反过来，防止撞车。

&rdo;约翰吹了声口哨：&ldo;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rdo;&ldo;是啊，&rdo;埃文似乎被他的快乐感染了一点，过了一会，他又问，&ldo;难道一定要你也讨厌我，我才能变成一个了不起的人么？&rdo;&ldo;得了！

&rdo;约翰一拳戳在了他的肩膀上，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接着，约翰把他剩下的路程全都花在了大惊小怪上，车子已经驶出了半山区，进入城市中心地带，他们走在宽而且没有尘土的公路上，有四通八达的高架桥，两边是无数他仰着脖子才能看清楚的高楼，彩色的玻璃偶尔把光折射到地面，一闪而过，百货商场外面挂着巨大的广告屏幕，一个金发尤物正在上面向观众们推销化妆品，四下人声鼎沸。

有年轻的女人穿着各种颜色的衣服，婀娜地走过，步履匆匆的男人，边走边拿着伽尔那样的小盒子和谁飞快地说着话，小孩追着兜售气球的小贩跑，被他妈妈追回来强行领走以后放声大哭。

约翰终于沉默了，他整个人都几乎贴到了车窗上‐‐新鲜的东西太多，转眼珠都来不及，早顾不上开口问了。

埃文把车停在了商场下面的地下停车场里，绕到另一边把车门从外面拉开，把这位异常有精神的伤患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