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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像条任人宰割的鱼，半死不活地把自己的头交到江晓媛手里，全程不肯抬头看镜子，一直在生无可恋地玩手机，直到江晓媛把梳子丢在梳妆台前，发出一声轻响。

江晓媛像个隐世高手，事了拂衣去似的一甩手：&ldo;好了。

&rdo;莉莉兴致不高地抬头一看，震惊了。

和标准的4号卷发有点细微的差别，江晓媛做出来的造型讲究又自然‐‐当然啦，这可是她在自己头上试过的，拿自己下手之前，她险些把&ldo;没脸祖师爷&rdo;折腾成秃毛鸡，怎么肯有一点不考究？严格来说，这些日子日夜努力，江晓媛真正精通的造型只有这一个，其他都是照本宣科、稀松平常。

只见那发卷错落有致，花似的随意搭在主人的背后肩头，脸上该遮的地方都被遮住了，只露出一个尖尖的小下巴……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发型改变命运。

陈方舟看了一眼，没有给出评价，只是说：&ldo;和图鉴上不太一样。

&rdo;江晓媛：&ldo;图鉴上那个容易显得脸大。

&rdo;这是她耍的一个小花招，一成不变的照本宣科虽然更加安全稳妥，但不够让人印象深刻。

陈老板悄悄给她放了水，江晓媛一开始是窃喜的，可给莉莉洗头洗了一半时，她心里才回过味来，意识到陈方舟并没有真正地想考她。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个时空里状元的影响，这些日子江晓媛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活份了些，她很快想明白了陈方舟的用意‐‐陈老板根本不相信她能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真正达到实习技师的水平，哪怕实习技师也只是给别人打打下手，但比起洗头工，接触顾客的机会毕竟要大得多。

陈店长虽然时而中二不着调，但对待顾客的态度非常谨慎负责，他压根不想给江晓媛这个实习技师的胸牌。

他肯定也通过一些途径知道了江晓媛和小k她们置气的事，不能让她通过考核，又要袒护她不丢面子，只好这样，先在瞒过别人的情况下隐秘的给她降低难度，让人看了心服口服，再铁口断一句&ldo;工作时间太短，不具备实习技师资格&rdo;，不给她通过。

这样一来，别人不会觉得她不行，只会替她觉得店长不公平，既保全了江晓媛的面子，又不至于破坏店里的高标准严要求……说不定还能借着大家伙一时的同情，让江晓媛这各色得要命的熊孩子早点融入同事中间。

陈老板很有些不显山不露水的手腕，江晓媛想清楚以后也并不是不领情，但还是有种自己的努力被无视的憋屈感，她也想搏一搏。

江晓媛忐忑地看着陈方舟，不知道他对自己这个改良有什么看法，然而陈老板脸上是一片谜样的平静淡定，没有发表任何见解，只是挥挥手，叫了下一个。

江晓媛心事重重地退到一边，比没考到她之前更紧张了。

莉莉却不知什么时候磨蹭了过来，语气甜蜜地主动和江晓媛搭了话：&ldo;你以前是不是在别的地方干过呀？造型做得真好。

&rdo;江晓媛勉强一笑：&ldo;没有，就是瞎摆弄，我看陈总不一定让我过。

&rdo;小k她们那一小撮人经常散播&ldo;江晓媛看不起人、不好说话&rdo;的谣言，莉莉道听途说，对她的印象一直也不怎么样，直到真说上话，她才发现江晓媛其实挺平易近人的。

这个莉莉姑娘心也有点大，眨眼的工夫，她已经忘了自己方才那不给面子的&ldo;壮士断发&rdo;宣言，凑到江晓媛面前说：&ldo;那以后歇业逛街之前，我能找你给我吹头发吗？&rdo;江晓媛看了莉莉一眼，心说：&ldo;你不是要剪短吗？&rdo;可最后她还是把这句呛人的话咽回去了‐‐江晓媛也不是不希望被人接纳的，只是实在放不下面子，一开始被排斥之后做不出主动投诚的事。

她点了个头，又感觉自己态度生硬，显得不友好，于是生硬地补充了一句：&ldo;你头发挺好的。

&rdo;后续考核对江晓媛来说漫长而煎熬，等全体都考完，已经将近深夜十一点了，莉莉连着打了三个哈欠，参加考核的众人站成一排，个个又累又紧张，挂着如丧考妣的神情，等着听陈老板的宣判。

陈方舟：&ldo;胡小雪，升技师，明天换胸牌；约翰，升实习技师，哦，你还是这个月绩效冠军，下月得注意保持；小k，没过，你接着实习吧，一天到晚也长点心，少弄那么多用不着的；江晓媛……&rdo;江晓媛开始莫名口干。

陈方舟抬头看了她一眼：&ldo;你这个月绩效垫底，不合格，扣全部绩效奖金。

&rdo;江晓媛的心拔凉拔凉地沉了下去。

陈方舟继续说：&ldo;考核倒是过了，升实习技师，明天换胸牌‐‐我警告你，下个月要还这么干，绩效奖金接茬没有，升不升都一样。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