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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都走了，敖晟躺在蒋青的床上，枕着蒋青平时一直睡的枕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手上拽着那块刻有&ldo;青&rdo;字的玉佩，在床上翻了两个身。

文达在门外听到敖晟在里头翻身，就往里看了一眼，见敖晟睁着眼睛，便在门口小心伺候着，以免待会儿敖晟要什么东西。

敖晟看到他在门口，突然说，&ldo;文达，你进来，我问你件事情。

&rdo;&ldo;呃，皇上尽管问就是。

&rdo;文达赶紧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候在不远处听着。

&ldo;齐赞你见了么？&rdo;敖晟突然问。

文达一愣，点点头，&ldo;见了。

&rdo;&ldo;你觉得他怎么样？&rdo;文达大惊失色，赶紧跪下说，&ldo;皇上，奴才不敢干预朝政的。

&rdo;&ldo;呵……&rdo;敖晟乐了，摆摆手让他起来，笑道，&ldo;谁让你干预朝政了？朕就是问问你，你跟他相处下来，觉得他人怎么样？&rdo;文达犹豫了一下，看敖晟，&ldo;皇上，您问哪方面？&rdo;&ldo;嗯。

&rdo;敖晟想了想，道，&ldo;先说他喜不喜欢青吧。

&rdo;文达有些吃惊，看敖晟，问，&ldo;齐公子喜欢青夫子么？&rdo;敖晟想了想，道，&ldo;没什么明显的表示，不过跟所有的臣子比起来，他似乎更喜欢跟青接近一些。

&rdo;&ldo;那是因为青夫子好相处吧。

&rdo;文达笑了笑，回答。

&ldo;青很好相处么？&rdo;敖晟有些纳闷，就问，&ldo;青以前在黑云堡的时候，不苟言笑，做事情又认真，一板一眼的……到现在也是这个样子，那里看出来他好相处的？&rdo;文达想了想，问敖晟，&ldo;皇上，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rdo;&ldo;呵……&rdo;敖晟乐了，道，&ldo;自然是真话的，若是敢胡说，我可打你板子。

&rdo;&ldo;嘿嘿。

&rdo;文达点点头，道，&ldo;皇上，在宫里头，有这么句话，叫&lso;远笑近板生疏闹&rso;。

&rdo;敖晟听得有些糊涂，就问，&ldo;此话何解啊？&rdo;&ldo;嗯，就是宫中奴才或者官员们的相处之道。

&rdo;文达耐心给敖晟解释，&ldo;所谓远笑，就是远离那些总是对你笑的人。

&rdo;敖晟听得挺新鲜，问，&ldo;为何如此说？&rdo;文达道，&ldo;没事儿谁总笑啊，他对你笑，表示他有恶意。

在宫里头，大家都不怎么将情绪表露出来的，该笑的时候就不笑，不该笑的时候，反而会笑。

&rdo;敖晟听得出神，问，&ldo;那近板呢？&rdo;&ldo;就是，可以接近那些总是板着脸的，看起来很严肃不好相处的人。

&rdo;文达回答。

&ldo;这个又怎么说？&rdo;&ldo;嗯……跟笑的人刚刚好相反，朝中几乎不笑的人，也没有几个……有个挺大的特点，就好像季相爷、叶学士他们似的，平时都很少脸上挂笑的……最好的例子就是青夫子，他们不笑，因为不揣摩着坏别人。

&rdo;敖晟点了点头，问，&ldo;最后那个生疏闹呢？&rdo;文达想了想，回答，&ldo;皇上，每年朝中都会有些庆典祭祀什么的，集会啊、论战啊……总之就是事情多的时候。

这个时候，总有一两个是特别能闹腾的……对这些人，就要显得很生疏。

&rdo;敖晟听后，觉得还正经挺有道理，就问，&ldo;文达，这些什么人教你的？&rdo;文达笑了，道，&ldo;皇上，奴才很小就进宫了，刚进来的时候，就有好些好心肠的老人教我规矩了，这些都是些老经验，能保命的。

&rdo;&ldo;嗯……&rdo;敖晟觉得有趣，道，&ldo;我皇娘小时候也教了我不少啊，不过没有这些，她倒是教我要傲慢些，硬气些。

&rdo;&ldo;不一样的，皇上。

&rdo;文达笑了笑。

&ldo;哪里不一样？&rdo;敖晟追问。

&ldo;您是皇上，是主子出生……当年虽然齐皇后被关在冷宫里头，但是她皇后的位置一直没动过，您更是皇上唯一的嫡子。

你和娘娘在宫里虽然受了欺凌，但毕竟除了先皇没有人能动皇后的……我们则不同啊，我们是奴才，我一个小太监，比我高一品的太监一个指头就能碾死我，所以我们不得不学的。

&rdo;敖晟沉默了半晌，才点点头，道，&ldo;你是说，你能活到现在，就因为你知道要讲哪些规矩，而且能忍耐，会收敛？&rdo;文达点了点头，道，&ldo;皇上，有个不错的法子，可以分辨眼前人，哪些是倨傲的，哪些是比较收敛并且审时度势的。

&rdo;&ldo;怎么分？&rdo;敖晟很感兴趣地问。

&ldo;就拿我来说吧，如果有人看我的时候，是仰着脸，视线往下俯视一般，那么此人多半是倨傲的，所以对他得像个奴才，要谦卑。

这种人其实很好对付的，因为都是主子，只要说什么听什么，就可以了，不会跟你计较的。

&rdo;文达小声道，&ldo;但是还有些人，他看你的时候，头低着，视线微微向上挑，那样子显得很谦卑尊敬，对你似乎是揣摩、打量，说话语气也比较平和，那么这种人就要注意了，很不好对付的。

&rdo;&ldo;如何说？&rdo;敖晟问，&ldo;他既然谦卑地对你，那八成是有事情要求你的。

&rdo;文达点点头，道，&ldo;对的，这种人大多都是要人帮忙的，只不过，有些人是可以帮的，有些人是绝对不能帮的，要不要帮忙，都讲究个法子，处理不好，是要丢脑袋的。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