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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烨心里一热，抽出手来，按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道：&ldo;别说了，我都知道。

&rdo;&ldo;阿烨。

&rdo;墨斛眼圈一红，眼泪将落不落，别过头不敢看他。

朱烨与他朝夕相处，见过他大笑，见过他发怒，见过他各种耍赖，却从没见他哭过，看着他微微泛红的鼻尖，不知怎的眼眶也是一酸。

两个大男人相对啜泣，未免太过尴尬，朱烨掩饰地别过脸，看到窗外阳光明媚，光线透过玻璃照在他常坐的摇椅上，摇椅旁边是一个南瓜型的窝窝，那是墨斛曾经的&ldo;卧室&rdo;，从前他还是一只懵懵懂懂的粉红猪的时候，每天就是躺在那上面晒肚皮的。

朱烨不禁想起去年夏天，自己刚刚收养&ldo;oo&rdo;的那阵子，那时墨斛还没化形，白天喜欢缠着自己各种撒娇，要吃的要玩的，晚上趁他不注意就爬上床，钻进他被窝和他睡在一起。

对了，还经常拖他进幻境，对他这样那样……想到这个朱烨有点恼怒，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再纠结实在没什么意义，再说那时墨斛没有开智，只是凭本能做事，把那时候的糊涂账算在现在的他身上，不公平，也不明智。

最主要的是，作为这样那样的副产物，小葵花可以算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了‐‐没有墨斛，他这辈子也许都不会有孩子，即使找个女人代孕，孩子生下来以后也只能面对一个不完整的家庭，又哪会像现在，一家人如此和谐，如此温暖。

唉……朱烨在心底淡淡叹了口气，人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原先他是不信的，现在看来，真是有些玄妙。

&ldo;你不必自责。

&rdo;朱烨反手握着墨斛的手，道，&ldo;从答应和你结婚的那天起，我就做好了承担另一种人生的准备。

&rdo;墨斛一愣，转过头来。

朱烨想了想，道：&ldo;我当初和你结婚，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救外公，不可否认，我恨过你，甚至想过杀了你，但经过那么多事，有了小葵花，这些念头我早就放下了。

我可能不够爱你，但在我心里，我们早已融为一体，休戚相关，荣辱与共。

我是你的伴侣，也是你在这个世界最早的监护人，你帮我护住了我爸，保住了朱家，从前你捅下的篓子，我也义不容辞和你一起承担。

&rdo;墨斛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怔怔愣住，朱烨到底虚弱，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已经有些气喘，顿了顿，道：&ldo;总之，对不起之类的话，以后再不要说起，我不愿听，也没有意义。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你只要记着，以后无论做什么，都不用在事后跟我说对不起，就够了。

&rdo;&ldo;阿烨……&rdo;墨斛又是愧疚，又是感动，心底里还有一股子比蜜还甜的感情荡漾着，握着朱烨的手，良久良久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默然对视，墨斛抬起身，在他干裂的唇角印下一吻，修长双臂小心翼翼搂住他身体，在他耳边道：&ldo;阿烨，我怎么这么走运？&rdo;朱烨又是一哂，抓了抓他凉浸浸的长发，道：&ldo;你压着我了。

&rdo;墨斛忙松开他，乖乖坐在床边椅上。

朱烨闭目休憩片刻，又要了点水喝，问：&ldo;昧姝怎么样了？&rdo;&ldo;被打回妖灵，被白谛收走了。

&rdo;墨斛说，&ldo;那天你晕过去以后，我和白谛，还有他七个弟子合力镇住了妖皇，本想带她回须怡界再作打算，没想到她孤注一掷使出绝招，差点跟我们同归于尽，白谛最近大概火气比较大，一怒之下就把她打回了妖灵，收在法器中了。

&rdo;朱烨早就料到差不多的结局，并没有什么惊讶，顿了顿，问：&ldo;那何昊呢？他……怎么样？&rdo;虽然心里隐隐明白何昊是活不成了，他还是期待着奇迹出现。

墨斛摇了摇头，道：&ldo;没有办法，他中了很深的妖障，整个身体都被妖皇控制，早就是行尸走肉一般，即使妖皇死去，也没有可能恢复原样，我们带回了他的遗体，已经交给警方处理了，听说昨天他的家人已经到达海城。

&rdo;朱烨&ldo;哦&rdo;了一声，怔怔躺在那里，脑海里闪现出第一次见到何昊的情景，他帮自己除去aanda的情景……短短十个月功夫，那个笑容和煦，眼神温暖的青年，竟已化作一具冰凉的尸体。

&ldo;替我向他的家人致哀吧，就说我们是他的好朋友。

&rdo;朱烨涩然道，&ldo;这件事，是我们拖累了他。

&rdo;&ldo;我已经派人去做了，本来是应该我自己去的，但你还在昏迷，我放心不下，就让你的行政秘书代为致哀。

&rdo;墨斛说。

朱烨心中十分怅然，但逝者已矣，此时此刻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半天叹了口气，道：&ldo;先这样吧，等我好一点，再去拜祭他。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