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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承赫收回思维触手，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他的瞳孔渐渐恢成圆形，却像被散了瞳一样呆滞，无法收缩。

那是透支意识力造成的后遗症，他还未成年，太弱小了，根本无法控制这样大规模的脑力输出。

视野一片模糊，浅色的地方全部变成了耀眼的光团，令他双目刺痛，眼泪直流。

耳鼓嗡嗡响着，像有人在他耳边打雷，什么也听不清楚……巫承赫像搁浅的鱼一样大口呼吸，勉强辨认出肖恩所在的方位，爬起身跌跌撞撞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们还在格斗，身体撞在金属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动，只要他再跑出一点，再远一点，就能彻底离开……巫承赫感觉不断有温热的液体从嗓子眼里溢出来，来不及咽下去，呛住了气管。

他捂着嘴小声咳嗽着，害怕被肖恩发现自己跑了，他看不清脚下的路，只能靠直觉往航站楼的方向走，不知不觉摔了好几个跟头，膝盖发出尖锐的疼痛。

&ldo;噗‐‐&rdo;一声轻响，就在他即将爬出&ldo;进化号&rdo;残骸的时候，右侧大腿一阵火辣辣的剧痛，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摔倒在一片断裂的金属地面。

太疼了，比上辈子被炸弹炸死都要疼，巫承赫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抱着大腿蜷成一团。

大股的血从大腿的伤口涌出来，鼻端嗅到蛋白质灼烧的淡淡的臭味，巫承赫痛苦地吸着气，那是射线枪，有人射穿了他的大腿。

肖恩在发狂躁症，他的同伴被他压住了，能开枪打他的，只有老斑鸠的人。

嘈杂的脚步声飞快赶了过来，有人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上半身拎了起来：&ldo;是他，他想跑。

&rdo;&ldo;发生了什么事？&rdo;老斑鸠的声音，然后他模糊的轮廓就出现在了巫承赫的视野中，&ldo;他怎么会在这？一定是肖恩他们出事了，快！

去看看，老大还在里面！

&rdo;一切都完了，他们一定会杀了他，巫承赫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筋疲力尽，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被老斑鸠拦腰抱起扛在肩头，回到了停放伤者的地方。

&ldo;该死！

肖恩发了狂躁症！

&rdo;一个雇佣兵低声咒骂，试图上去将肖恩从同伴身上拉开，老斑鸠厉声阻止了他：&ldo;别过去！

蠢货，他在狂躁，我们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用麻醉枪，七倍剂量，打他的脊椎！

&rdo;&ldo;知道了。

&rdo;佣兵领命而去，老斑鸠将巫承赫丢在地上，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伤者，道：&ldo;唔，太好了，老大还活着，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手术只做了一半？&rdo;他揪着巫承赫的头发晃了晃，&ldo;小子，你以为自己能跑出我们的手掌心吗？真他妈的。

&rdo;他狠狠抽了巫承赫一个耳光，厉声道：&ldo;继续！

不然我马上在你胸口烧个透明窟窿！

&rdo;巫承赫被他打得摔倒在地，因为剧痛，视野反而稍微清晰了一点，他看到有两个雇佣兵正围着肖恩那边的战团，试图将麻醉弹射进他脊椎。

老斑鸠带着两个人站在伤者旁边，那两个人手中各提着两个银灰色的大箱子，把手上连着金属链，末端用手铐铐在他们手腕上。

那是什么？巫承赫挣扎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努力凝聚残存的意识，发现那好像是四口保温箱，医用，箱子的右下角有圣马丁研究中心的标记，显然是某种药品或者样本。

&ldo;喂！

你听到我在说什么吗？&rdo;老斑鸠发现他眼神有点不对，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ldo;怎么回事，这么不经打吗？一巴掌就扇晕了？&rdo;&ldo;你别把他打傻了，还指望他救老大呢。

&rdo;一个提箱子的佣兵不满道，&ldo;他这么弱，你刚才就不该射他大腿，吓吓他就算了，现在怎么办？他伤成这样，还能做手术吗？&rdo;&ldo;我怎么知道手术还没做完？再说我打的是大腿，又不是手。

&rdo;老斑鸠反驳了一句，但也有点担心，掐着巫承赫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对着灯光看，&ldo;你没事吧小子，醒醒，快去吧手术做完，别以为肖恩发了狂躁症你就有机可乘……等等！

&rdo;他的瞳孔忽然缩了起来，霍地转头：&ldo;去看看肖恩，他可能不是发了狂躁症，是被人思维攻击了！

&rdo;老斑鸠凶神恶煞般的脸上浮现出狂喜的神色，&ldo;天，这一定不是真的……&rdo;他捏着巫承赫的下巴，掏出微型灯筒对准他的眼睛，仔细观察他的瞳孔。

巫承赫还没有从思维攻击状态下完全恢复过来，瞳孔乍一看是圆形，仔细看时却能发现是椭圆形。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会变竖瞳。

&ldo;妈的，我们抓住了一个向导！

&rdo;老斑鸠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然而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他身后那两个拎着箱子的同伴同时围了上来，发出惊呼：&ldo;什么？向导，他是个向导？&rdo;巫承赫脑子&ldo;嗡‐‐&rdo;的一声，他猛的挥开老斑鸠的手，忍着大腿的剧痛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往出口跑去，完了，这里有好几个异能者，他们不会放过他的，即使他未成年，感觉不到相容性，他们也不会放弃一个稀有的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