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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右丞朝外摆摆手驱赶秦逸。

&esp;&esp;他现在真正相信这个儿子了，对方接近小郡王，绝无半点险中求贵的押宝心态。

算算算，傻人有傻福吧！

&esp;&esp;“爹，这是我的帐子。”

&esp;&esp;“滚！”

&esp;&esp;……

&esp;&esp;……

&esp;&esp;耳畔风声猎猎。

&esp;&esp;鞭子分明落在人身上，可持鞭者却仿佛在抽打一块毫无知觉的死肉。

&esp;&esp;“你倒是找了个好靠山，知道跟沈云渺告状。”

段霖长身鹤立于琉璃灯下，然而在一些人眼中，却与披着人皮的俊美罗刹无异。

&esp;&esp;长生低头沉默，这回却没有一滴泪。

&esp;&esp;他跪在地上明明活着却像死了，对有些人来讲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因为死人是既没有痛觉，也不懂惧怕的。

&esp;&esp;太监服下，他疤痕遍布的胳膊上缠着一条水红色忍冬纹发带。

那是云渺之前在他身上挣扎时不小心散落的。

&esp;&esp;这让长生回忆起九岁那年，刚捐了个小官的父亲因被牵连进肃王谋反案中，致使全家在除夕夜后流放。

&esp;&esp;山高路远，多少青壮年都默默死在路上。

母亲卖掉身上唯一值钱的陪嫁，一只忍冬花金簪，贿赂看守狠心让他入宫为奴。

&esp;&esp;昨日还呼朋引伴，是小官宦家备受疼爱的小少爷；今日就成了争抢残汤剩饭，人人能欺负的下等太监。

&esp;&esp;父母为襁褓中的婴儿取名时，也许从未想到他会遗忘自己的名字，全然为贵人的喜恶活着。

&esp;&esp;长生……

&esp;&esp;据说忍冬花越冬而不死，恰如世人魂魄，永入轮回生生不息。

&esp;&esp;某一世，会不会他才是恣意无碍的小郡王，而小郡王却是个需要他庇护的小太监呢？

&esp;&esp;……

&esp;&esp;“在想安乐郡王？”

&esp;&esp;段霖语气酷戾，拉回了长生游离的神思。

&esp;&esp;“奴才不敢。”

&esp;&esp;“有什么不敢？今天在宴上，看见安乐郡王身边跟着的齐忱了吧。”

段霖手中软鞭像逗狗似的扇了扇长生的脸，抛出肉骨头诱哄道：“是不是很羡慕，很想替代那个狗奴才？”

&esp;&esp;“奴才不敢。”

长生仿佛提线木偶般，只会重复这句话。

&esp;&esp;“倘若本殿下给你机会，让你去小郡王身边当狗……你也不敢吗？”

段霖神情有些温和无奈，眼底却有如冰封千里，“本殿下金口玉言，只提一次。”

&esp;&esp;长生身体微不可察抖动了一下，这番意动被段霖看在眼里。

&esp;&esp;他重重在砖石上磕了个响头，“奴才惶恐，何德何能伺候小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