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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姬溯从喉间溢出一个气音,仿佛在问有什么事。
姬未湫抬手展示了一下那朵绿菊:“宫里的菊花开得正好,我摘了几朵,一会儿送给母后簪着玩儿,皇兄也簪一朵吧?”
男子簪花并不少见,也有各式各样的寓意,绿菊乃四君子之一,寓意清净高洁,姬溯应当不会拒绝。
姬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侧首,姬未湫见状便将那碗口大的绿菊花簪到了他耳边。
姬溯抬手理了理耳侧碎发,垂目看他。
姬未湫本来是秉着取笑的心思给姬溯选的绿色大菊花,簪上之后却一时有些看呆了去,直到姬溯眉目微动,他才陡然回神,有些傻兮兮地赞了一句:“……皇兄风姿卓绝。”
姬溯只当是没听见这话,他一手微抬,庆喜公公呈上了刚摘下的菊花,姹紫嫣红卧作了那一盘,姬溯悬停一瞬,素白修长的手指拾起一朵紫龙卧雪,簪在了姬未湫耳旁。
庆喜公公笑着说:“圣上挑的真好,这朵紫龙卧雪正与小殿下相配呢。”
姬未湫因为要上朝的缘故,穿的是一品、超一品可穿的浓紫朝服,进了太极殿换了常服,小卓也挑了不出错的浓紫,恰好与这朵紫龙卧雪相映成彰。
日光下,年轻人的眉眼漂亮得近乎嚣张,姬溯看着,只觉得也是道难得的风景。
姬未湫垂眸,道:“多谢皇兄。”
姬溯带着他慢慢地走着,问:“今日可听出什么来?”
姬未湫想了想,很刻薄地说:“与西市口听老妇人买菜时聊些东家长西家短也差不离多少。”
不管是在大朝上还是在御书房里,感觉都差不多。
姬溯一时并未回答,姬未湫还想呦呦呦不想说话你别问啊,紧接着突然回过味儿来了——他好像把姬溯也骂进去了?
他顿时有些尴尬,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姬溯要是觉得他把他也骂进去了大不了再训他呗!
又不是第一次挨训了!
姬溯却问道:“为何这般说?”
姬未湫也没想着要装傻,他本来就不懂这些,再装傻那就太假了,对姬溯而言,也太容易被戳穿了,故而他道:“办内阁,不就是为了皇兄能省时省力吗?我没有说三位阁老不好的意思,但谈事儿之前先说一些场面话,才提正事儿……我给您算了一下,这场面话至少说了一柱香。”
在御书房一共就待了半个时辰多,废话就说了一炷香,相当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无效浪费。
姬溯道:“一会儿过来。”
姬未湫一抬头,发现清宁殿到了。
姬溯没理会他,径自去洗漱更衣,姬未湫也不逞多让,熟门熟路的摸到偏殿去洗漱更衣,他活得比较糙,拧了帕子擦一遍就是,他收拾好了,本来想躺下睡一会儿,忽然想到方才姬溯说了要他过去,只能哀叹着过去了。
姬溯并不在正殿,宫人们也无有隐瞒,道是姬溯沐浴去了。
姬未湫心想姬溯这个洁癖是没得救了,大早上的洗澡亏他想得出来。
姬未湫也懒得再回偏殿,径自去了碧纱橱小憩。
——免得姬溯回来发现他不在,还当他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来,又作到他头上来。
姬未湫委实是困得厉害,他今日一共就睡了两个时辰都不到,他本想闭目小憩,没想到刚躺到榻上浓重的睡意就向他杀来,他连挣扎地余地都没有,哼也没哼一声就睡了过去,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
等到姬溯回来时就看见这一幕,姬未湫一手搂着枕头侧躺着,薄薄的被子被他踹到了一旁,只剩一个角还搭在他的腰腹上。
姬溯自然而然地在床沿坐下,伸手探了探姬未湫的后颈,自掌中传来灼灼的热意,他微微皱眉,又摸了摸姬未湫的额头,见那儿温度正常,这才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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