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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秦思意压低了嗓音对着钟情小声说到。

&esp;&esp;他不确定对方能不能听到，只看见树下的少年在那之后向他伸出了手，虔诚得像要拥抱月亮。

&esp;&esp;秦思意是带着那阵熟悉的香气扑进钟情的怀里的，比以往又多了些雪花的凌冽，却少了那种即刻便会消散的不真实感。

&esp;&esp;钟情被拥着摔进了雪地里，背后是湿哒哒的积雪，眼前却是秦思意少见的，慌乱的脸。

&esp;&esp;他看着对方坐起来，后知后觉地朝他伸出手，等钟情握紧了一拽，秦思意便彻底被困在了他的身上。

&esp;&esp;“我、我没摔到你吧！”

秦思意难得有些慌乱，坐在钟情的腿上，来不及起身就先盯着对方打量起来。

&esp;&esp;“没有。”

出乎意料的，这次倒是钟情主动将秦思意推到了一边，抖了抖压在地上的外套，随意又迅速地把自己裹了起来。

&esp;&esp;“要去哪里？”

钟情在穿好之后才发现自己拿的其实是件长斗篷，他在朗诵会之后忘了收起来，好巧不巧，却成了最适合掩饰自己的工具。

&esp;&esp;“游泳馆。”

&esp;&esp;“游泳馆？”

&esp;&esp;“嗯，那里有一间留下来的花房。”

&esp;&esp;秦思意说罢将手抬到了身前，掌心在飞雪间摊开，很快就接住了一片雪花。

&esp;&esp;钟情没有明白他想做什么，怔怔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秦思意不耐烦地把手伸进斗篷，这才迟钝地回握住了对方。

&esp;&esp;“学长，你的手好冰。”

&esp;&esp;钟情的左臂被秦思意拽着在夜色间轻摇，他把后者的手掌攥得极紧，终于也在秦思意的掌心里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esp;&esp;学校的温室在百年前被改成了游泳馆，只有一小间玻璃花房幸运地继续留在了树林里。

&esp;&esp;代表各个宿舍的鲜花一年四季都在其中生长、开放，而在校园里最为常见的玫瑰，甚至也会被播种在玻璃墙外，学生做的陶泥花盆里。

&esp;&esp;钟情在后来的漫长年月里始终记得当晚的风与雪，灯火与树影。

他记得秦思意拽着自己渐渐跑了起来，从斯特兰德的坡道上，沿着看不见月亮的小路一直朝山脚下跑。

&esp;&esp;他的斗篷在冬夜里猎猎作响，翻飞着投出奇异的影子，落在秦思意不断向前的脚下，像是努力尝试要将对方留住。

&esp;&esp;他们在经过河岸时看见了堆满积雪的长椅，路灯将它照得像一大块蓬松的面包，秦思意特地在上面抓了一把，末了恶劣地拽着钟情，将那一小团雪塞进了后者的衣领。

&esp;&esp;“学长！”

&esp;&esp;钟情把秦思意按进雪地里的时候后者还在小声地笑，眉眼映着昏黄的光，从呼吸间飘出一小团白色的雾气。

&esp;&esp;“不玩了，快点让开。”

秦思意将手腕在钟情的虎口下转了转，见挣不开，于是曲起膝盖又歪着撞了撞对方的大腿。

&esp;&esp;他看见钟情过分认真地注视着自己，愈发明朗锐利的五官凝出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深沉，因此他收敛了先前过于放肆的笑意，格外温柔地轻问：“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