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佃农闻言噎住,心中不忿,阴阳怪气道:“当初我就说秦小财主是好人,你不信。
这会儿才想着摘些破菜叶来弥补。
人小财主才看不上呢!”
说着,还炫耀地颠颠自己篮子里个头又大又圆的果子。
邻居听着响儿,略掀起眼皮,凉凉地看了一眼,不甘示弱地回:“得,人看得上你的。
也不晓得是谁,三更天就起了床,偷偷摸摸跟在我身后去送。
活了这么些年,我还从未听过,这么个‘看得上’的法子。”
古人云,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
以前确实是他‘识人不明’,但从今天开始,他绝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再说了,自己再不济,也轮不着自穿开裆裤起,斗蛐蛐儿就没斗得过自己的这人来说嘴。
邻居还在继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就看见阿和着急忙慌赶过来。
“那些瓜果,都被秦小财主送给孤寡之家了。”
阿和擦干头上的汗,继续道:“还请了敲锣的,边送边敲,说是代我们送的。”
“这得多少钱?”
佃农问,县里的敲锣队可不便宜。
邻居估算了一会儿,回:“恐怕比咱们的菜还贵吧。”
“他这是……不想要咱们送的意思?”
佃农犹豫地问。
邻居幽幽叹气,道:“估摸着是。”
总不能他们回回送,秦家回回请敲锣队,账可不是这么个算法。
“罢了。”
佃农奄头耷耳地拎着篮子回去了。
这年头,送礼不容易。
……秦家花园,在房间里窝了几日的秦连生被秦嬷嬷硬拎出来,顶着双黑眼圈,边晒太阳边对账。
不远处,还走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果子哪儿来的?还挺甜。”
孟泽没等秦连声招呼,悠悠然坐下,慢条斯理地挑了个橘子剥着吃。
“县民送的。”
秦连生核实着积压的账本,冬天还没过,炭又卖了不少。
翻过了一页,才继续道:“我留了一篮子,毕竟是别人的心意。”
复又抬头反问:“我听说,他们不是也给你送了吗?”
“没你的甜。”
孟泽回得干净利落。
顺便将篮子里最后一个橘子也剥开,欢快地往嘴里塞。
吃完,从袖袋中扯出帕子,将手尖粘上的果汁挨着擦干净了,才开口:“我把我那份也塞给了你府里的吴管事。
让他一块儿处理了。
能节约一分是一分!”
此话,孟泽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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