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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珏一时哑口无言,“不如趁着事情还未挑明,我们……”
他五指并起放在喉上做刀刃状。
“不可,再一再二不再三,陛下不会再容忍我们自作主张的。”
杨晟真沉沉看向前方,语气波澜不惊。
暗杀圣人的狗,这像什么话!
“我已有了对策。
待我问过母亲,便连夜进宫。”
“进宫?可陛下金口玉律,君无戏言啊!”
“我自有办法。”
杨晟真抿了一口茶,神情自若,宋珏也不好再说什么。
“对了,顾府那边如何了?”
凉风透过支摘窗灌进来,月白色道袍一颤,随即咳嗽几声。
不提还好,一说起那个女人宋珏就来气。
他愤愤上前,一把夺过杨晟真手中的杯盏,怒视着他,“你从来都是叫我钦佩,望尘莫及,只这一件事,我看不起你!”
男人垂下眼帘,冷笑一声,抬眸对上宋珏怒气腾腾的眼眸。
“我心甘情愿。”
“那就等她害死你吧!”
宋珏心中愈发气恼,扔下一句话便和他不欢而散。
走到门口,宋珏突然回头,漆黑的眸子沉沉打量他,“娶个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不好吗?”
“我若如此,你捷足先登?将珍娘留在你府上……”
杨晟真眸底闪着寒光,正进宋珏心底。
被人拆穿,他迅速别过眼去,冷哼一声摔门离去。
平心而论,他对那个女人确实恨之入骨,恨她虚情假意,恨她满口谎言,恨她不守妇道,恨她不喜他……
可恨是从何而来,宋珏也说不清,只是这股子执念夜夜挠在他的心头,令他辗转反侧,不能安寝。
……
邻近子时,经过露水的浸染,地上的草叶都覆上一层白霜。
守门的丫鬟见有人过去,倏地惊醒,“二公子,太太休息了,你不能进去。”
杨晟真并未理会她,进了垂花门就立在正房前的院中蓦然不语。
幼时起父亲将他作为杨氏宗子培养,总角之年时,其他的孩童尚且在嬉闹玩乐,他被父亲关在藏经楼背那些拗口的经书。
后来总是母亲冒着被父亲斥责的风险含着泪偷偷跑过去给他送棉衣吃食。
再到后来,京中起了疫病,他也染上了。
看他病得意奄奄一息,父亲和叔父商量开始培养三弟。
那时温顺的母亲鲜少和父亲大吵了一架,而后彻夜不息地照顾他,喂汤喂药……
往事层层叠叠,逡巡于脑海。
可芸娘和李知韫的事始终萦绕于心头,若是不彻底弄清楚,怕是他自己也无法止息。
同郑氏的母子情分中,永远都会有一道无形的枷锁。
良久,他凝望着格门,缓缓开口,“母亲恕罪,儿子找母亲有要事相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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