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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幕鲜血淋淋的场面在眼前浮过，有父亲，有二叔，有婉城的城民，她不要再有杀戮，不再要有战争……没有这个好战的男人，也许，这一切真的可以改变……沐儿咬紧唇瓣，拨下玉钗，如丝似缎的黑发泄落下来，覆盖住单削的肩膀，紧紧握住，尖锋对准他微微起伏的硕壮胸脯。

杀了他！

杀了他，城民就会解脱！

不！

不能……宣城的城民不是已经和楚风融合了吗？杀了他！

宣国和楚国之间就不会再有战争。

不！

不能……下不了手……这个冷酷的男人正啃噬着她的心……杀了他！

不！

不能……杀了他！

不！

不能……………………心底两个不同的声音纠缠着。

沐儿痛苦得摇着头……紧握着玉钗的手颤抖着……“沐儿……”

轻声的梦呓，一支大手到处摸索着，当摸索到她撑在床边的小手，牢牢握住，冷俊的脸上舒展开来，露出少见的满足笑意。

沐儿的手抖得更厉害，明明恨不得他死，握住玉钗的手却无法扎下。

“宣城武不死，难平民恨……”

笑意慢慢消失，痛苦地抽搐着，“沐儿，别怪我……”

“叮”

地一声，玉钗落地，胸口起伏，爹，女儿不孝……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

身子滑倒，伏在床边捂着嘴低泣，不敢哭出声吵醒床上的人。

半夜……楚风揉了揉欲裂的头，另一支手放在胸前，手中还握着一支细嫩的小手让他有些意外。

实在想不起他是怎么就醉倒了，又是怎么回来的，更不知何时把这支小手紧握在手中。

侧目，趴伏在床边上，枕在纤细手臂上的小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痕。

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她如此难过，可是他揉破了头皮也没能想起来。

散开的黑发在月光中衬得小脸更加苍白。

为什么非要这么彼此折磨？为什么都不能抛下心中的仇恨？伸出大手去擦拭她脸上的泪，眼角扫过落在地上断为两截的发钗，幽沉的眸子里划过复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