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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晃晃的白炽灯映得医院的瓷砖愈发惨白,手术室门外亮着红灯,因为冉文茵的情绪过于不稳定,医生递过来的病危通知书是冉航签的。
密密麻麻的黑字像是团缠绕在一块的黑线,冉航从未觉得觉得那几行中文字是如此的难以看懂过。
在医生的注视下,他找了好久才找到签字的位置。
医生拿着单子走了,手术室的门重新关上。
冉航将一旁不住流泪、就快要站立不住的冉文茵搂进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没事的。”
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机械,不知道是在安慰对方还是在安慰自己,
“小安一直是我们当中最坚强的那个,她不会有事的……”
冰冷的手术室外,冉航又回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
冉航还记得那时候冉文茵与赵向文刚离婚,他们搬到了隔壁的县城,他和冉安转学没多久,学校里总是有群混混一样的人取笑他们和别人不一样,说他们家里少个人,是没人要的小孩。
冉航不愿意和这些人动手,冉安就冲到她面前,对着那几个人吼,她说一般人家里都是三个人,他们家里也三个人,哪里不一样了?
那群人就开始笑,笑她像个傻子,就她没有爸爸,她难道不知道吗?一定是因为她家里有问题,所以才会没有爸爸,企图戳她的痛处。
谁知冉安一点也不在乎,“我有哥哥和妈妈,我不需要爸爸,”
那刺头愣住了,似乎没料到她这般油盐不进。
冉安不以为然道:“哦,对,你确实有爹,但你就过得就比别人好吗?昨天你爹打你的时候,你哭得比猪叫还难听呢,下次被打的时候记得往嘴里塞块抹布,可别再扰民了。”
对方的脸色当即青一阵青一阵紫的,他气不过想动手,又碍于冉航个子高,还是alpha,最终只是悻悻地跑了。
后来回到家,冉安就拿蜡笔画了个简陋的房子,又在房子外面画了三个手牵手的小人,她在上面写上“家”
这个字。
冉航看着冉安抽象的画认了半天,指着屋外的那个三个“东西”
,问:“这是什么,三颗树吗?”
冉安指着那三个东西解释道:“这是妈妈,这是哥哥,这是我。”
“我们三个人会一直在一起。”
说着,她又拿蜡笔在外面涂了一圈,“等我以后赚钱了,我们就换个大房子。”
冉航忍不住笑,“那你得赚很多钱才行。”
冉安撇撇嘴,“我肯定会赚很多钱的。”
当然长大后,他们发现很多事和小时候预想的都不一样,就比如他们最终都会各奔东西,冉航可能会在科研的道路上四处碰壁,冉安也不一定赚得到很多钱。
但只要在闲暇之余,想起自己的家人,即便他们身处在不同的城市,心里都会特别的踏实。
他和冉安就好像一株树干上冒出的两颗枝丫,朝着不同的方向生长,但总是被一条共同的纽带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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