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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山洞，散乱狰狞的人骨，加上外面山风路过时在洞口形成的鬼哭一般的怪叫……郑少封自认为胆子不小，现在却也是脊背发凉。

季昭两眼发直地走过去，在一具戴着枷锁的遗骨前跪下来。

这山洞里潮气大，那腿骨上的铁链已经锈得几乎烂掉。

遗骨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但依稀可辨落满灰尘的上衣正是当年她也曾穿过的囚衣。

这具遗骨的旁边，躺着另外一具，同样戴着枷锁，只是身形略小，骨骼相对细一些，一看就知道是女子。

季昭的目光像是粘了厚重的胶，痴痴迷迷地转向那女子的尸骨。

方俊在周围转了一圈，最终神色黯然，&ldo;这几个应是当年我在直言司的弟兄们，&rdo;顿了顿，他又说道，&ldo;这样看来……&rdo;这两具就是季先生与夫人无疑了。

他没继续说下去，季昭也已经知道他的意思。

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两具尸骨，一言不发。

郑少封觉得心里毛毛的，&ldo;要不……嗯，我们先回去叫人？这么多具遗骨，我们三人又没有工具，也运不完。

&rdo;他一边走近了一些，一边脑补着自己背着一堆骨头下山的情形，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突然，他的脚下&ldo;叮当&rdo;一声利响，响音撞在洞壁上，反弹放大，在空旷的山洞之内显得格外突兀。

季昭和方俊的注意力都被这一声异响拉了过来。

郑少封奇怪地低头寻找，就着火光，他看到地上有一枚铜质的腰牌，他弯腰把它拾起来，捏着黑色的丝绳摇晃着，&ldo;这东西挺眼熟啊。

&rdo;方俊接过来看了看，答道，&ldo;这是直言司的腰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do;&ldo;那还用问，&rdo;郑少封说着，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几位，&ldo;你的弟兄们，不都是直言司的人？&rdo;&ldo;不对，这腰牌看起来很新，上面的尘土也少，更没有铜绿之类的东西，应该是出现在这里没几天。

&rdo;&ldo;咦，那意思是说几天前直言司的人来过这里？&rdo;郑少封说到这里就觉得不好了，直言司受皇上直接控制，他们来过这里，岂不是说明皇上早知道此事？他挠了一下后脑勺，问方俊道，&ldo;你不也是直言司的吗，这些事情你不知道？&rdo;方俊摇头答道，&ldo;直言司现在由宋海说了算，许多事情的底细我并不知晓。

&rdo;这时，季昭打断他们，对郑少封说道，&ldo;我与方俊留在此处，麻烦你下山叫些人过来，把这些尸骨运出去。

&rdo;郑少封出去之后，季昭与方俊守着一根火把和一堆白骨，沉默了许久。

他们把她父母身上的枷锁都卸下来，把骨头清理干净，摆放好，等待着一会儿来人拿着尸袋运出去。

季昭一边做这些，一边喃喃自语，方俊听不懂她的家乡话，只知道她满面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