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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韦衡将自己的披风递给了奉玄,让他穿上。
披风领子镶着白狐狸毛,十分柔软。
奉玄不接,韦衡说:“拿着吧,马跑起来风凉。”
&esp;&esp;奉玄说:“心准哥觉得风凉,更应该自己穿。”
&esp;&esp;“我得背弓,不方便穿。”
韦衡背着箭筒,手里拿着一把长弓,他眯眼看了看远处,秋色蔓延,他说:“军队不养闲人,我第一次随军出征的时候,是个秋天,那年我十六岁,早上天冷,出发之后,我心想,要是我能有更厚的衣服就好了。
后来我立了功,将军问我要什么,我说要厚衣服。
从那之后,我姨母每年都送我披风……这披风也是我姨母送我的,料子是用山羊内绒织的,穿着很暖和。
你是舒娘的弟弟,我难得发一次善心,你就披上吧。”
&esp;&esp;奉玄不再推辞,披上披风转身上了马。
&esp;&esp;韦衡也上了马,一行六人策马向范宁郡出发。
&esp;&esp;范宁郡在卢州西南,南接朔州、妫州二州,和博庆郡相距二百里。
抚子内亲王会在博庆郡休息三天,等韦衡回到范宁郡驻地,发来一切安全的消息再北上。
&esp;&esp;范宁郡发生了尸疫。
按卢州军的话来说,范宁郡的尸疫是“乙二”
等的尸疫。
韦德音驻守卢州多年,不知处理过多少次尸疫情,处理久了,就有了经验,因此将尸疫情况做了等级区分:按照尸疫爆发之地的人数分,尸疫大致可以被分为甲、乙、丙、丁、戊五等,从甲到戊人数越来越多;周围的状况被分为一、二、三三等,越难处理等级越靠后。
&esp;&esp;奉玄在宣德遭遇的疫情,按卢州的分类,属于“丙一”
等疫情,宣德城有高墙,城内混乱,但是城外状况良好,没有尸潮,军队只需要破城,就能压制住这次疫情。
&esp;&esp;卢州的情况不同于幽州,卢州地广人稀,尸疫多发生在没有城墙阻隔的乡野,难以集中处理,应对起来常常十分困难——如果碰见三等状况,卢州一般只会在疫情爆发之处十里之外驻军,不管中心状况如何,都不会再主动前往。
&esp;&esp;范宁郡的尸疫爆发在一个下辖县,短短七天由一县扩展到了五县,死伤不多,但是难以处理,属于“乙二”
等尸疫:“卢州苦寒地,长哀复长悲”
,范宁郡附近有巨大的长悲山山脉,尸群如果进入大山,清除起来将会十分困难,而范宁郡又地处卢州、朔州、妫州交界之处,处理尸疫时需要三州合作,更加剧了处理的难度。
&esp;&esp;几匹好马跑了大半个时辰,已过农田,进入荒野,冲雪忽然汪汪大叫。
韦衡停了马,让众人稍作休息。
天上一直跟着一个黑点,直到此时,奉玄才看清了那黑点是什么——一只大如车轮的黑鹰飞了下来,韦衡直接伸臂让那只鹰停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esp;&esp;马匹受惊,抬蹄长鸣。
荒草无边,韦衡刚从马上跳下来,风吹起他银灰色的碎发,那鹰落在他的手臂上,他也毫不畏惧。
不知为何,奉玄看着韦衡,忽然想起在宣德城墙下看到他发誓守住宣德时的场景,那时千军呐喊,韦衡站在城楼上,面色坚毅、豪气冲天,奉玄站在人群里,在某个瞬间忽然明白了为何男儿总有从军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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