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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没有进食的胃袋中产生的饥饿感都稍微舒缓了许多。
男人单手将自己提到最粗的一根树枝上。
越老反而越强壮的枝干很好地承受住他的体重,一阵微凉的夜风拂过树梢,引得树叶婆娑作响。
甚尔在摇曳的树影中躺下,透过树叶间隙落下的月光照着随意舒展的四肢和躯干,如同一枚枚圆形的银币。
耳朵和后颈触碰到的叶片柔软细密,像鸟类的羽毛一般。
甚尔觉得体内某处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好像陷在柔软的榻榻米中一般,睡意渐渐浮了上来。
他懒洋洋地注视着间隙里晃动的银白光点,那些像萤火虫一样摇来晃去的微小光团无声地在眼前起舞,然后缓慢地聚合,被揉碎的月亮又回来了。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人朝他发问,轻柔悦耳的声调像是在唱歌。
你要什么?
我吗?他不以为意地听着,根本没往心里去。
他觉得这个柔软纤细的声线听起来像个女人,便随口说出自己的答案:
我要个女人。
当月亮落山,太阳爬上天顶,慷慨地洒下万丈金光时,睡在树上的甚尔才从梦里醒来。
舍弃了禅院的姓氏,全身无比的轻松,好像什么都能做,但他又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躺在这里晒太阳。
暖洋洋的阳光将蓬松的树叶烤得暖暖的,他抬手抓抓脖子,手腕碰到一团凉凉滑滑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压在他的胸口上——是昨晚落下的叶子吧,甚尔半闭着眼睛,掸了掸胸口,然而手背碰到了类似人耳一样又小又软的东西。
他的身上散发着和以前不同的味道,一种馥郁的甘蜜般的芬芳。
甚尔蓦然睁眼,眼中迸射出一贯隐带着寒意的眼神,直直射向伏在胸前的事物。
什么东西?
在融进碎金般的日光、沙沙作响的树荫里,他掐住一根温热细腻的脖颈。
绸缎般乌黑光亮的发丝流过小臂,比鸟羽还要轻盈的少女就这样被钳制在颈部的手掌高高举了起来。
被风吹开的额发下,那双形状美丽、大而漆黑的眼眸湿润了,从脸颊到耳根渐渐泛起生病似的红潮,嘴角也难过地下撇。
林荫间的空气变得纹丝不动,风停止吹奏,树梢停止颤抖,但震颤仍未停止。
仿佛整个静止的世界将袅袅不绝的余韵投入那双清澈明媚、被阳光爱抚着的眼瞳里,化作透明的清泉溢出。
她在流泪。
清澈的泪水滑过美丽得近乎虚幻的面孔。
整张脸变得湿湿嗒嗒,那份虚幻的美被打湿,拥有了真是的存在感。
就像所有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一样,下一秒,没头没脑出现的少女就诚实地哭出声。
再好看的脸,在因为疼痛和难受而皱到一起的时候,也是丑丑的。
她断断续续地吸着气,小声嗫嚅道:“把汪酱还我……”
伏黑甚尔如梦初醒,手中还拿着那把出鞘的匕首,另一只手则掐着小狗粗短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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