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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的是那一夜他在尉迟府醉后所书的“至德莫可明言,下情唯有祝釐”
,后来果然被制成了楹联张挂于大厅。
张之河笑哼一声,“那副对联,我今儿上午去千岁府里请安时还瞧见了,真是好,比少帅才给这倌人写的堂名还要好。”
连着潘思存一起,三个人全暗怀乾坤地笑起来。
张之河又正了正颜色道:“不过少帅,酒中风光虽引人,也不好终日沉溺,瞧瞧,手都拿不稳笔了,再喝下去,字也要走样,那岂不扼腕可叹!”
经过数月的将养,詹盛言摔伤的腿早已经痊愈,无碍行动,但他的右手却在不停地微颤——这依然是饮酒过度的症状,而且指关节处又一片瘀青。
白凤听了张之河的话,立时来了一句“阿弥陀佛”
,指着詹盛言道:“张军门,您快替我劝劝他!
前一阵他伤了腿,大夫说养伤须戒酒,他却当耳旁风,反倒说腿疼得厉害,为了止疼,喝得比往常还多。
前天兵部徐大人不计前嫌来找他讨教战策,他倒好,又喝得个酩酊大醉,两句话不对就把徐大人摁到地下打,连肋骨都打断了——”
张之河张开五指梳着颏下的一部黑须道:“徐钻天来找少帅讨教战策?想是为了川贵之变?”
他是对着詹盛言提问,白凤却依然抢先作答,语气中颇带怨意,“可不是?西南边两个大土司联合举兵造反。
二十年前,朝廷曾向他们征土兵去辽东帮着打女真部,因此这两人全和我们詹少帅混得个烂熟——军门您肯定也认识。
九千岁原是打算派徐钻天赴前线剿贼,徐钻天这才来找这个人了解两位土司的脾气秉性、作战风格,”
她轻手推了推詹盛言的肩头,“结果一句话不投机,就被他给打成了重伤,竟不能够成行,不得不改换别个儿去督战。
为此,九千岁可发了老大脾气呢——”
“你们听听,”
詹盛言举壶一抿,打断了白凤道,“她还嫌我喝?不喝,谁受得了她这一天到晚的絮叨劲儿!”
又一阵笑声,继而张之河却抚须一叹:“四川永宁与贵州水西这两家土司世代联姻,休戚相关,那一年朝廷命他们提兵援辽,却又拒发军饷军粮,两个人就差一点儿造反,还是被大帅给生生弹压住了。
朝廷仍不知安抚,这些年继续鱼肉当地,对土司贵家也动辄苛责打骂,世袭的宣抚使一职却要敲诈重金才予以承认……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前年不就又把他们逼反过?最后请和纳贡,不过是因为钱库亏空,军饷无继。
如今再一次公然造反,乃意料之事。
怕只怕北边的蒙古和女真各部借机犯边,尤其是鞑靼,万一再来一次从河西渡冰河而直取山西——哎,好在大同总兵阮勋是个硬茬子,有他在,山西还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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