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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笑了笑,摆了摆手,“傻孩子,二十年都过去了,我也快到该见他时候了,倒是你,穿这么单薄,进去坐吧,不然你姐姐回来要心疼的。”
自此陆嘉遇便有了每天去村西边转转的习惯。
阮青荇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今天开年市,往年钟姐你孤家寡人我就不说了,今年多了个弟弟,你是不是得去买点东西?”
钟翮思忖了一会,觉得阮青荇平日虽然不着调,这倒是没什么错。
于是偏头问蹲在房檐一旁的陆嘉遇,“今天下午带你去,去么?”
陆嘉遇有些为难,“可是我要是下午去就没法去看陶阿公了。”
钟翮眯了眯眼揉了把他的头顶,“没事,让你阮姐姐去跟他说一声,咱们去年市上顺便给买点东西。”
陆嘉遇想了想觉得自己总吃陶爷爷的糖果子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也就点了点头。
钟翮没借马车,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可能会让陆嘉遇害怕的东西,干脆借了镖队一匹枣红马。
那匹马与她也是老相识,十分听话,打了两个响鼻之后被钟翮顺了顺毛,然后就不怎么动了。
钟翮十分满意,转头拎着陆嘉遇的腰将人托了上去。
她转头跟阮青荇嘱咐了一声,“你可记着啊,多陪陶阿公聊聊。”
说罢,翻身上马坐在了陆嘉遇背后。
陆嘉遇几乎陷入钟翮温暖的体温中,他被颈边的绒毛披风扫得有些痒痒,打了个喷嚏之后仰头问钟翮,“为什么你的体温又变了?”
钟翮目不斜视,“你要是想挨冻的话,我也可以马上变成凉的……”
陆嘉遇,“……我就是一问。”
钟翮纵马很平稳,比陆嘉遇年少时见过的那些贵女还要更好一些。
他像是趴在一只温驯的大狗身上,海潮一般缓慢而温和地游向远方。
大概也是因为没有人将他抱在怀里,毕竟那些贵女们更愿意带着自己家其他健全的公子去。
哪怕他是个嫡子,后来他眼疾犯了以后,一个女子想要带他去跑马。
他瞧不见,可这辈子也忘不了她的声音,荤话像是没有尽头那样直往耳朵里灌。
那双往他腰上摸的手将他逼到了绝境,他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狠狠照着那双手扎了下去。
靴子踹在腿上的疼痛他记得,那声唾骂一般的“瞎子”
他也记得。
钟翮不知道坐在怀里的人心思已经飘到九天外去了,伸出一只手将人护紧了些,“想吃点什么吗?可以提前想想,集市里应当想要的都有。”
陆嘉遇的思绪被拽了回来,他微微仰头,“什么都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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