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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他吼着，声音里的颤抖却泄漏了她的心情。

“琉璃……”

“你告诉我，你说的都是假的，你说……”

“是我一直在骗你……”

眼角酸酸的，心头像是很多针在扎，每一下都是流出血来。

她有些踉跄的往后退，看不见，所以也看不到她脸上的绝望和痛苦。

“你们兄妹俩，还真是会糊弄人呢……呵呵呵……”

“你错了，凭我们自己，当然是没有这个本事的，多亏了有人帮忙我才能把你带走，不过我们也是互相合作罢了，现在，那个人应该在皇城安排自己的好事吧……”

“左丞……”

咬紧牙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心口为什么会这么痛？

“不要想着逃出去，小离，我知道你武功了得，但是看不见的人，又身中剧毒，能跑多远？我的毒人们，可还在轩辕等着命令呢，他们可都是很嗜血的东西，全身都是剧毒，解药只有一份，你身为一个皇上，是不是应该为自己的子民着想呢？放心，嫁给我，我会封你为皇后，锦衣玉食又不用为政事烦扰，你的轩辕国，左丞相也会帮你打理的，你就安安心心做我的贤明皇后就好了。”

上前一步，拦着她单薄的肩。

“我会好好待你的。”

轩辕琉璃沉默的推开他，累极似的扶住床柱。

“我很累了，想休息。”

“好好，那你睡一觉，晚上我叫下人送膳来。”

当她是默认了，南宫浩吉兴冲冲的扶着她躺下，对沉默着站在床边的南宫允儿使个颜色，跟自己出去。

自始至终，轩辕琉璃再不看她一眼。

思绪

是我错了么？你不是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么？从一开始，你就不爱我是么？那，你恨我么？是恨我当初强夺了你的身子？恨我喜怒无常对你的暴戾？恨我驳了你哥哥的颜面？恨我对你的报复对你的折磨？

是不是眼睛瞎了，心也跟着瞎了？四周一片漆黑，心也是一片漆黑，自己就站在最浓重的中心，徘徊，无助，却找不到出口了。

眼角很酸，却流不出眼泪。

轩辕琉璃只觉得心口很疼很疼，疼得她恨不得将心脏挖出来瞧瞧到底是怎么了。

身子无意识的蜷缩在一起，脑海里如车轮碾过轰轰作响。

最信任的人都背叛了自己，自己当真是个可恨之人吧，想来真是讽刺，一个万人之上高居上位的轩辕国皇帝，如今竟落得众叛亲离双目失明，是命里的劫数吧，这劫数又何时是个尽头？越是心痛，就越是明白自己有多在乎，她明明不爱你，你想她做甚？可是，如果当初真的一怒之下将她杀了，自己就会快乐了吗？

山间的风带着草的清新和花的甜蜜，吹在身上，却都是彻骨的冰凉。

她在山谷里踉踉跄跄的奔跑，裸着的小脚在碎石草根间被扎得血肉模糊也全然不觉。

一直一直跑，一直一直阻止自己去想，直到耗尽胸腔里的所有氧气，脑袋一阵晕眩重重摔在地上。

胸口是火辣辣的疼痛，一股腥甜涌上来，咬住嘴唇强压下去，气血相冲，心口又是一阵疼，逼得她咳凑起来，掌间是刺目的红色。

眼泪也一起流下来，滴在手心里，晕开鲜红的色泽。

脚底已经全烂了，血混着泥土石子往下淌。

她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用这种方式来转移撕心裂肺的疼痛。

“琉璃……琉璃……”

想起她的温柔，想起她的笑脸，在自己害怕的时候给一个温暖的怀抱，在自己难过的时候细心抚慰，她是她的一切，她是她的唯一，有她在的地方，就觉得幸福。

可是现在自己要将最宝贵的东西让出去了，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究竟是不是有这个权利。

只是因为爱啊，当初在山崖上看着她倒下去，面色惨白，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在那一刻倒塌了，害怕失去她的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后来看见南宫浩吉自石头后面走出来，都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