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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尔塔罗斯一直注视到他走出深渊，舔了一下唇，仿佛还能感受到让自己心跳的温度。

塔瑟斯在被窝里闷闷的说道：“父神，想盖亚父神就一起去呗。”

“不行，他让我照看你。”

塔尔塔罗斯把塔瑟斯从腿上扯了出来，父子俩一起闭上眼休息。

深海，四周海域的波光折射在盖亚的眸中，把温柔的碧蓝色化作了冷冽的色泽。

或许卡俄斯的原意就是创造出一个温和得让神都放下心房的大地之神，可惜盖亚的性格太尖傲，皮囊和笑容能够伪装一部分，却掩盖不了本质的性格。

卡俄斯透过少女的眼睛看到了来访的盖亚，心底遗憾。

当年他挺想让盖亚变成初代海皇，这样海洋的冷冽和温柔合二为一，哪里像成为了大地之神后，他越发装模作样的摆出长辈谱。

算了，身份第一，自己喜欢的灵魂当然要留最好的位置。

卡俄斯充满乐趣的看到盖亚对这具身体说道：“柯瑞亚？”

被喊错名字的乌瑞亚尴尬的摇头，唤道：“祖父，我是乌瑞亚。”

盖亚不可置否的改口道：“乌瑞亚，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彭透斯谈谈。”

听见盖亚要和哥哥私谈，乌瑞亚不得不走出了海皇神殿，在处处留有新婚痕迹的宫殿前，他脸上一片不知所措的茫然。

在冥河尽头失去意识后醒来，他已经对彭透斯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仍然有那么多神质疑自己的身份，用看热闹的目光打量她。

即使是厄洛斯母神……乌瑞亚摸了摸变了的面容，眼底浮现一丝苦涩。

海皇殿里，盖亚开门见山的对彭透斯说道：“你现在是什么想法？要么想办法让柯瑞亚的意识苏醒，要么让乌瑞亚继续以群山女神的身体活下去。”

彭透斯一愣，被欣喜冲昏头脑的他想起问题的严重性，乌瑞亚和柯瑞亚可能只能二选一。

“祖父，乌瑞亚不能和柯瑞亚一起活着吗？”

“身体就一具，神格就一个，乃至于灵魂也是同源，你让两个神灵的意识如何共存？”

盖亚早就料到彭透斯的反应，毕竟只要不是冷血至极之辈，面临这样的选择都会想两全其美。

见到彭透斯大受打击，盖亚找了个位置坐下，平静的道：“彭透斯，在厄洛斯和乌拉诺斯没有做出反应之前，你要想清楚。”

彭透斯听懂了盖亚的意思，柯瑞亚是厄洛斯认下的女儿没错，但柯瑞亚的分量绝对比不上亲生儿子的乌瑞亚，届时厄洛斯会选谁……太明显了。

他陷入了挣扎，脑海里有和乌瑞亚在一起玩耍的记忆，也有这些年来和柯瑞亚走过的时光，他们都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亲人、爱人。

“祖父，要是在十多年前做这个选择，我肯定是要乌瑞亚。”

彭透斯努力让自己的微笑不变形，话语中的悲哀却显而易见，“我最难过的日子里，是柯瑞亚陪伴我、安慰我，我们俩一起在海界里生活，倘若我就这般放弃柯瑞亚，对她何其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