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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羽听着这话，低了头，忽地又抬起头看着姐姐：“那，让小九把我的垫子拿来好不好，不喜欢这的垫子。”

西雨看着妹妹充满乞求的眼神，有点诧异，但是又有点心疼：“好，让小九去取。”

飞羽的丫鬟小九一听，赶紧退出了凉亭，飞似的走了。

刚赏完景的十三娘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拉着兰妮回到了座位：“西雨妹妹莫怪，我平时不怎么出门，所以看到漂亮的景色总忍不住多看一会。”

西雨还没有从妹妹怪异的举止中恢复过来，听到十三娘的话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是亲手为其他三人倒了茶。

“这个是湖南的白马毛尖，味道还不错，都来尝尝。”

因着飞羽正好在西雨右侧，所以西雨倒完茶顺手把茶杯放在了飞羽的左手边。

而正好和飞羽坐对面的十三娘看着飞羽先是紧张的挠了挠手指，又捏住了杯子，最后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把杯子挪到了自己的右手边，挪完才轻轻的出了一口气。

十三娘觉得飞羽有点怪怪的，但也没放在身上。

本就不熟的几个人幸好有药痴兰妮和茶痴西雨，两个人居然从白马毛尖聊到了药用茶和茶入药，聊的热火朝天。

十三娘在放空自己，而飞羽在等着小九，好在小九很快就回来了，拿着个墨绿色的垫子，向凉亭里的小姐们告了个罪，就帮飞羽铺好了垫子。

“我这个妹妹前一阵子生了场病，身子比较虚。

“西雨向兰妮和十三娘解释了一下小九的行为。

十三娘并没有多注意西雨的话，可是她注意到当垫子铺好时，飞羽脸上露出的表情和刚才挪杯子时的一模一样。

亭子里的姑娘们还在聊着天，而正房的陆明儿早已是满脸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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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后悔啊，后悔当初不带飞羽走。

我走的时候她才三岁，粉粉糯糯的一团儿似的小人儿，那么小偏偏最是古灵精怪，刚会说话就能把她姐姐哥哥说得一愣一愣的。

可是你看看现在，她在京城待了十年，成了什么样子！”

与兰宁独自在房里的陆明儿哪儿还有刚才端庄风趣的样子，早已经哭得双眼通红，神情萎靡。

兰宁有一下没一下拍着陆明儿的背：“当初飞羽头伤得那么重，你怎么带她走，真的带她走了，未必能到的了湖南。”

“你说那时候怎么就偏偏飞羽伤了头，我都怀疑是奕湛故意的！”

“你别瞎说，你家奕湛的为人你还不知道，伤了你或孩子他能自责死，怎么会故意去做这种事！”

看着陆明儿眼里的恨意积攒的越来越多，要喷薄而出了，兰宁赶紧截断了陆明儿的话。

“再说那时候，因着她的事儿，你婆婆近乎癫狂，又赶上飞羽受伤，所以才留她下来养伤也算是安抚老人。

这些年湖南也不太平，你们不敢接飞羽独自过去，这才蹉跎了十年。

罪魁祸首是她！

是王信芳！

若不是她，朝露也不会，也不会……”

兰宁的手兀得就紧握成了一团，双眼通红，闭上眼睛好像又看到了漫天的雪落了下来，然后再被血染红……

还沉浸在悲伤里的陆明儿感觉到身边的人不对，定神一看身边，人已经恨得牙关紧闭、双目赤红，甚至有点轻轻发抖，吓得陆明儿赶紧抱住了兰宁。

“宁儿宁儿，是我不好，我不该提不该提的，你别这样，已经过去好久了。”

兰宁其实已经平复了许多，看见陆明儿的担心神情，还是轻轻的点点头，复又闭上了眼睛甩了甩头，想把那些心事儿和画面从脑子里甩了出去，可是却又甩进了心里。

兰宁叹了口气：“向前看吧，你说她回来了，她回来做甚？”

“她现在过的很不好，王家也不认她，梁家那边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三个月前，她带着悠儿独自回来了。

婆婆不让她进门，她就在后街凭了个屋子住着，婆婆嫌丢人才把她接进来的，对外说是来投靠的穷亲戚。”

陆明儿看兰宁又要发怒，拍了拍她的手。

“这都没什么，可是上个月她把飞羽拦在了临水轩的长廊上，两个人避开下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来居然双双跌进了湖里，她倒是什么事儿没有，可是飞羽病了大半个月，直到我们归家，她还在床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