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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打他了,”
严行说,“我家的事儿,说不清……算了吧,你听了也是糟心。”
见他不想说,我也只好不再问。
“你一会儿去哪?不回你舅舅家吧?”
我换了话题。
“我有地方去,放心吧。”
严行笑笑。
“去哪?”
“就……”
“别骗我。”
“找个酒店住一下。”
我叹气,看着严行头顶的小小发旋,接着,又叹气。
“妈,”
我拨通了老妈的电话,“我带个同学回家啊。”
严行跟我坐地铁,往我家的方向。
“一回,咱们才认识一个学期,”
人挤人的地铁上,严行一只手扒着我的胳膊,小声说,“我就跟你回家了,会不会……太快了?”
什么跟什么啊?他这幅样子我不放心他一个人住宾馆,他怎么说得跟我带他回家干什么似的?可他拧着眉头,又是一副毫不掺水分的担忧模样。
“不用想这么多,”
我只好安慰他,“我爸妈都挺和气的。”
“我是不是应该买点礼物什么的?”
严行又说,“你爸妈喝茶吗?下一站咱们下车吧,我买点东西再……”
我无奈地说:“真不用,不用这么客气。
你自己好好的就行了,中午吃红烧肉。”
严行眼睛一亮:“就你上次带到寝室的那种?”
“嗯,你得悠着点,”
我补充道,“刚刚护士不是说了么,你现在要清淡饮食……”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脑子一热,就把严行带回家了。
其实仔细想想,他那么有钱,想必会去住高级酒店——总之比我家宽敞舒服多了。
可我一想到他要一个人去校医院换药,一个人熬除夕夜,一个人吃年夜饭,心里就很不是个滋味。
苏纹说,严行是故意等我看见。
严行说,你不会不回来的。
好吧,我在心里暗暗对严行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既然你相信我会回来,那我就不辞冰雪为卿热,再把你带走吧。
我带严行回家。
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走出地铁站,转公交,下车,再走大概七百米,就到了小区门口。
公交五局家属院,一进门,就是两堆即使在冬天也臭味熏天的垃圾。
这个小区太老了,居委会有近于无,更别提什么物业不物业。
严行被臭味刺得抽了抽鼻子,我忽然开始后悔,好好的酒店不让他住,干嘛非要把他带回家呢?我家那么小,那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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