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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esp;&esp;当得知父亲和他的罪行都将报应在他的身上，他的精神走向了崩溃，本就没有康健多少的身体也因此迅速垮了下去。

&esp;&esp;这便是落照觉得庆幸之处——

&esp;&esp;眼下的陶至才刚刚十五岁，还没有几年后的处变不惊、铁石心肠。

&esp;&esp;缠绵病榻整整半个月后，陶至实在遭不住日日夜夜被噩梦折磨的痛苦，下定决心，要和被自己牵连的楚子毅见上一面。

&esp;&esp;陶增自然不同意，可架不住儿子的苦苦哀求，只好带着他去了。

&esp;&esp;西苑因常年无人居住，就算现在担负有囚禁楚子毅的重任，也仍旧蒙着一层脏污。

为迎接陶至的到来，下人们整整清扫了一个上午，才终于将进出的道路清理到不余半点灰尘。

&esp;&esp;陶至走来时，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几乎不可能有一丝风吹到他的身上。

就算如此，他仍旧冷得发颤。

&esp;&esp;陶增担心得不行，小心翼翼地扶住了他，轻声劝道：“小至，别去了，你还没完全恢复，回去歇着好不好？”

&esp;&esp;陶至态度极为坚定地摇摇头：“不行，我一定得见见他。”

&esp;&esp;他没敢告诉父亲的是，昨天夜里，他终于再一次见到当初宣判他死刑的先知娃娃。

他百般恳求，才终于从对方口中得到救自己性命的方法。

&esp;&esp;——及时止损，这是他唯一的生路。

&esp;&esp;见到楚子毅的瞬间，陶至本就苍白的脸色更难看了些。

他的虚弱是因为常年生病，而楚子毅的虚弱……恐怕是因为陶家的虐待。

&esp;&esp;这让他再一次想起了娃娃曾说过的话。

&esp;&esp;“你父亲所主持的秘密仪式，将你和他的命运线紧紧绑在了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esp;&esp;看着楚子毅明显不算健康的身体状况，陶至自认为找到了最近他反复发病的原因所在。

&esp;&esp;按照落照提前为今日写好的剧本，楚子毅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用眼神表达对陶至的无声谴责便足够。

&esp;&esp;然而，当他将视线落在这初次见面的少年身上时，他再次看到了一条灰色的线从对方额头上蔓延开。

他的嘴再不受他的控制，十分自觉地发出了声音：“你能骗过所有人，包括自己。

可……举头三尺有神明，你骗不过祂们。”

&esp;&esp;父亲所做之事，陶至始终是知情的。

他只是尽力回避这件事，不主动去想，假装它并不存在。

时间久了，他自己都要信了。

&esp;&esp;陶至没想到，楚子毅会如此直白地说出此事。

他的身子晃了晃，险些就要摔倒在地，急得陶增都准备扑上去给楚子毅一些教训、好让其闭嘴。

&esp;&esp;幸好陶至猜出了父亲心中所想，先一步制止了父亲：“爹！

别再伤害他了！

再这样下去……我也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