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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五,恰逢李庄大集。
林旭起了一个大早,陪伴母亲王香芝来到集市上,采购一些过年所需的日用品和厨房用料;尽管猪牛羊肉等主菜,林旭早已经全部买回家,而且新鲜蔬菜更是不用担心,因为,昨天晚上刘成军和李辉两个人,开车给林旭从蔬菜办拉了几十箱回来;但是,按照母亲王香芝的习惯,她们还是要到集市逛一圈,哪怕少买一点东西,也要感受一下,集市上热闹的气息。
刚刚上午10点钟,母亲王香芝的三轮车已经堆满,林旭偷偷瞄了一眼;上面都是些廉价的小玩意,有灯笼、有春联、有一些厨房用的葱姜蒜和花椒大料等;让林旭难以理解的是,家里明明已经买了足够多的瓜子和糖块,但是母亲王香芝还是再次买了一堆,甚至是一些廉价的水果。
林旭有些不解地看着母亲王香芝,笑着问道:“娘,家里明明有了这些东西,你为啥还要买啊?再说了,在集市上购买这样的东西,一个是价格便宜,二是这质量也没有保障啊!
拿回家给谁吃?”
。
母亲王香芝白了林旭一眼,一副胸有成竹地说道:“你买回家的东西,那是留给你们吃的,明明是差不多的东西,价格却比集市上高出一半还多;这大过年的,咱们家又处于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多着呢,这平时几乎不走动的亲戚朋友,到了过年都来串门;就你买的东西够抓几把的?放心,咱们乡下人,过年都吃这个,没人会在意的。”
看着母亲用几百块钱,换回一三轮车的瓜子糖果等,林旭无奈地苦笑摇头。
还没等回到家中,林旭就接到小弟从家里打来的电话,说是家里来亲戚了,让母亲王香芝速归。
当推着三轮车穿过拥挤的人群回到家时,林旭算是明白了,母亲王香芝的良苦用心。
原来自己家的院子里,到处都放置着车辆,有老旧的自行车,有崭新的三轮车,居然还有一辆农用三轮车;看到一院子的车子,将自己的汽车给挡在车棚内,林旭的苦笑再次挂在脸上。
母亲王香芝瞪了他一眼,脸上带着骄傲地神情,小声说道:“咋样?你娘我说的对不对?这和离着过年早呢,这家里就挤满人群了,如果等过年的时候,恐怕人还要多,对了,你下午再到街上的小卖部,买几条普通的香烟,来人哪能老是抽20块钱一包的烟,有多少钱也禁不住糟蹋啊!”
。
小弟从客厅里窜出来,帮着母亲将三轮车上的东西往屋里搬,小声地对母亲说道:“娘,很多人我都没见过,他们口口声声说是您的表姐、表哥等,还有我爹的表姑、表大爷,以前都没听你们说起过,这怎么一下子冒出来了?好几个都不是咱们乡的,听说是从其他乡镇赶过来的,就是来李庄赶集!
这也太扯了吧,他们家附近就没有集市!”
。
母亲王香芝狠狠瞪了小弟一眼,然后转身看向林旭,冲他们俩嘱咐道:“等会无论说啥,你们俩都不能拉着脸啊!
这可都是以前的老亲戚,万一传到别人耳中,说我们家看不起人,那可就不划算了!
也就是喝口水,吃碗饭的事,有我和你爹张罗就行,你们俩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
尽管林旭一万个,不愿意让母亲王香芝操劳,可是,当母亲见到满屋子的老亲戚时,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满面红光,不停地给客人们倒茶递烟,还将刚刚从集市买回来的瓜子糖果,用巨大的塑料果盘盛放满,让每个客人都抓一把,然后一脸笑嘻嘻放到茶几上。
父亲林国雄,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地,一边喝茶一边和这些亲戚们,聊着毫无营养的话题,无所谓,就是那个年迈的老亲戚生病去世了,哪家表亲的孩子结婚了等等;看着偌大客厅,满屋子人都脸上带着笑容,互相说着恭维地客套话,林旭扯了扯小弟的衣服,两个人转身走出了院子。
一阵热络后,客厅的亲戚们,开始不断有人往外走,母亲一边招呼着他们,赶完集早点回来吃饭,一边还不忘往他们手里递烟,往口袋里塞瓜子!
而这些亲戚们,则是热情地推搡,嘴里说着添麻烦的客套话,从各自车子上拿下编织袋,依依不舍地冲母亲摆手告别,嘴上却说着:“吃饭不用等我们!”
。
看着满屋子的瓜子皮、橘子皮,还有到处乱扔的烟蒂,小弟皱着眉头看向父母。
虽然父母身形有些佝偻和疲惫,但是林旭明显地发现,他们眼神中却充满着精光,就连眼角上的皱纹都是上扬的。
林旭,轻叹一声,拿起旁边的扫帚开始默默清扫客厅。
刚刚将客厅里的垃圾清扫干净,还没来的及将早已没了颜色的茶水倒掉,院里又传来了,叽叽喳喳地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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