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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3页）

而之后——他父已死，再说这话就仿佛为自己开脱。

我没这个脸。

&esp;&esp;裴追继续道：“我在和你学习术法后，也知道了我母亲当时已被控制，你除了杀她别无她法。”

&esp;&esp;其实，我早该猜到的。

裴追少年时起便宁折不弯、风骨凛然。

如果不是知道了这些所谓的真相，不可能愿意委曲求全与我相处多年。

&esp;&esp;那一瞬间，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欣慰吗？并不尽然。

&esp;&esp;我只是忽然想到了那日他看着我做的生日蛋糕，眼里如浮光掠影般闪现的光。

&esp;&esp;“那又如何？”

然后我打断他，漠然道。

&esp;&esp;我站起身，逼视裴追。

他身量其实已比我略高，但我毕竟曾位高权重、强势多年，单论气势，无论是否问心无愧，从未输过。

&esp;&esp;裴追缓缓皱起眉。

&esp;&esp;我道：“世人言，论迹不论心。

你母亲心脏上那刀是我插的，你父亲也的的确确死于我的失误。

遑论那枉死的千余人。”

&esp;&esp;我微抬下颌，自上而下望着他：“这些事抹得掉吗？——裴追，你扪心自问，忘得掉你母亲死前的脸吗？忘得掉我握着匕首刺入她心脏时，我满手的血吗？”

&esp;&esp;裴追第一次沉默了。

&esp;&esp;——他忘不掉，我知道。

&esp;&esp;因为每次他望向我，神情热烈又克制、温暖又冷漠，浮光掠影的笑意下映着刻骨铭心的遗恨。

&esp;&esp;我们其实心知肚明，只要我和他都还活着，只要时光没有倒流——他父母的死，永远是我们之间拔不出的刺。

&esp;&esp;“更何况——我私心性情如何，你如何能知？”

我继续添了把火。

&esp;&esp;这回，他却不退不避，答道：“我自然知你，因为我对你——”

&esp;&esp;我却没有听到他最后的话。

&esp;&esp;因为就在这一刻，阵法正式生效，万丈光芒如利刃般穿透我的身体，万箭穿心、凌迟之刑，无外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