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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围着米兰的身体,如鬼魂们的手,撕开她的袖口和衣领,试图要耍流氓。
寒风没长手,何故乱翻衣。
孤独和苦闷,是一本看不完的苦难的书。
米兰忽然有个愿望,想找人聊天。
不管对象是谁,也不管能说些什么,只要能说话,就能找到一丝轻松,发泄积累已久的苦闷。
她想到了蒋丽莎,同是女人,说起话来也会投机。
她把判决书折叠起来,小心地装到了上衣的口袋,起身走到床头,取下墙上挂着的毛巾,开了门就下楼,向农场的家属院走去。
雪很深,已经淹没了月季花的身子,浑身长满尖刺的月季花枝条只露出少许的一段,像是要冲破雪的包围和重压,冲向自由的天空。
米兰想,她也许就是这些还没有被淹没的尖刺中的一个。
一只快要被冻僵的老鼠从墙角的一堆玉米秸秆里探出头来,睁着鼠眼看着米兰,像要向她乞讨什么吃的。
米兰的眼睛和老鼠对望一下,从老鼠可怜的眼睛里,米兰发现了自己和老鼠一样发抖的身影。
她朝着老鼠挥挥手,以示友好,自言自语地说“你还有个窝,我什么也没有了。”
一只白色的鸽子孤独地卧在凉亭上,茫然地看着茫茫的世界。
也许她走失了同伴,也许她迷失了方向。
总之,她不快乐。
穿过月亮门,米兰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来到蒋丽莎的家。
大门没有锁,米兰没打招呼就推门而入。
院里的雪花几乎要淹没米兰的膝盖,散漫的雪顺着她的靴筒,不客气地溜到了她的鞋子里,好像要在她的Ti内寻找温暖。
这个场长,连院子也不打扫,怎么进出?米兰想。
掀开门帘,门开着,屋子里空无一人。
“蒋姐,在家吗?我是米兰。”
米兰大声地叫道。
“进来吧。”
从卧室里传来少气无力的声音,米兰能听得出来,那是蒋丽莎的声音。
“还有人吗?”
米兰站在客厅里,她怕朱志明也在里面。
夫妻若是同床共眠,被米兰打扰,那是多么的尴尬。
“进来吧。”
蒋丽莎再次喊道,声音比原来高了两个分贝。
米兰推开卧室的门,看见蒋丽莎一个人躺在床上,头发凌乱得如同鸡窝。
看见米兰进来,她露出了膀子,继而坐了起来,拿起床头的衣服披在了身上。
“还没起床呀,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米兰不客气和蒋丽莎开起了玩笑。
“太阳被狗吃了,说雪花淹到了屋里还差不多。
傻妹子,还没吃饭吧,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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