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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燃皱起眉头,开始思量对策。
他现在可不想与这个人打照面,因为姜守仁的关系,皓燃对他有些偏见,谈不上讨厌,只是觉得没有好感而已。
原本无关紧要,面上也不需要透露出半点迅息,但现在的他怕自己藏不住那已经积累得越来越深的排斥感。
当时的皓燃并不否认是由于凯文李曾经跟姜守仁有过太多瓜葛和情愫的缘故,让他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两人粗粗打了个招呼,露易丝就提起那位神秘的X先生:“那晚喝多了,麻烦你的帅哥朋友来接过我们,他最近可好?”
凯文一听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噢?看你们也很熟了嘛。”
皓燃别过脸,装作没有听到,却避不过对方审视的眼光。
寒喧过后,趁露易丝认真挥杆,凯文侧身凑近皓燃,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皓燃有些不耐烦,表面不予理会,若无其事地为露易丝这一杆球鼓掌助威。
看皓燃存心找茬的样子,凯文也不掩饰了,有些气呼呼说:“你让守仁去夜店接你跟露易丝,你想对他们做什么?”
“我的事不必外人知道。”
皓燃面无表情。
“等耍过头,不要不知道怎么收场。”
凯文取出九号铁杆,上场之前又说了句,“我只是不想看到他失望的样子。”
直到从球场回来,皓燃都觉得索然无味,今晚又是姜守仁说要回香港的日子,他突然有些惴惴不安,每见他一回,就好像越发迷失。
现在说断绝,是不是会如砍掉手臂般疼痛不忍?他不确定,因为现在的他根本没有想过要提起那把刀。
姜守仁这个名字渐渐成了某种心理暗示,你越想回避,它就越深深钻进你的心里,拨不出,也挡不住。
推掉了傍晚的后续活动,回到鸿申加班加点翻看股东的年度汇报资料,看到眼睛发酸,才合上文件夹。
拉开窗帘看华灯初上,皓燃突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寂寞,有多久没有为此难过?久违的寂寞就这样一下子扑过来,差点淹没他。
什么时候开始,人会向往有温度的生活,一个人还不够安全吗?爱情这种东西如果真的缥缈,那又为什么要去追逐和眷恋,不能无论什么程度,爱过就算了吗?
皓燃开始觉得在与姜守仁愈见清晰的交集中,有些东西在发生质变,像一个他以前并不在意的格局,正向恐慌的环节演变,他开始不能掌控自己的情感轨迹,因为它正慢慢偏离原来的轨道,滑向未知。
如果姜守仁就此消失,他恐怕会去找他回来,把前因后果弄个明白,但如果从此与他紧系,那圆满的风险指数又微乎其微。
皓燃从没对自己的感情负责彻底,所以对这样进退两难的境遇是没有任何准备和规划的。
他把自己给难倒了,跌入姜氏漩涡将成为他毕生最难的抉择。
如果他愿意正视这一段意外的情劫,可能就不必这么辛苦。
他爱上姜守仁了吗?还是如他所说,只是给了他一个爱自己的机会?皓燃突然发现,这样犹豫不决的自己似乎有些懦弱,不是因为是不是承认爱上一个男人,也无关感情最终如何归宿,而是——自己并不懂得如何去爱人。
想到这里,皓燃心脏微微收缩了一下,轻轻拉开办公桌右手边的抽屉,取出里面的套房磁卡。
这是他存的一个私心,未经房客允许,便擅自保存了对方的房门钥匙,这样算是滥用职权吧,可是他不在乎,他此刻只想到一个有姜守仁气息的房间,用来梳理这两个月来积累的心神不宁。
倒在那张曾经缠绵的大床上,做一次深呼吸,身体慵懒地摩擦床单,再翻一个身,疲倦不只是双眼,但大脑皮层却活跃异常,回想与他的点滴,带起清醒的钝痛,皓燃将睑埋入了掌心。
姜守仁,你是否已经出机场?为什么尚未联络我?是不方便还是根本不想?
不知不觉睡过去,惊醒时发现是凌晨两点半,他抓了头发坐起来,望了一眼凌乱的床被,几乎没有太多思考,重新拨起守仁电话,结果却仍未开机。
他索性拨航空公司服务专线,得到飞机误点的消息,这才有点平静下来。
原来是误点,不是他有意回避。
这很好不是吗?陈皓燃,你为什么要变得这么神经质,真的不像你。
倒下想再睡,却发现已经完全没有睡意,于是爬起来洗了个澡,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事后他吩咐客房服务将房间收拾干净,恢复原状,他不想让守仁看出他纷乱的痕迹。
时间一直到早上九点,紧急晨会后走出会议室的皓燃在苏菲处转接了一通守仁的电话口讯。
“皓燃,我想让你见一个人……我希望你能喜欢他,虽然我不确定你是否能接受,但他对我真的很重要,这也是我为什么匆匆去加拿大的原因。
今晚八点干诺道我们去过的那家西餐厅见,如果你另外有安排,就回电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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