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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姝妍得知自己母亲真正死因的时候,在人前一直维持住了自己的体面,这是多年来的训练给予她的本能。
林姝妍在房里躺了很久,哭了很久,想了很久,她在想,如何让沈氏这个最终的凶手自食恶果,沈氏如今是相府夫人,她不能把林妈妈带回去直接质问,她的母亲都已经去世了十多年,沈氏必定是不会承认,到时候还可能会反咬一口,到那时,林妈妈这个唯一的人证便保不住了,况且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沈氏承认,按照林清华的做派,他必定也不会对沈氏怎么样,而且林清华如今膝下只有沈氏所出的一个儿子,往后相府还要指望林承言,若是把沈氏杀了偿命,林承言绝不会同意,还会伤了父子情分,怎么想,林清华也不会对沈氏怎么样,到时候,恐怕也只是简单的惩罚罢了,到那时,自己又已经和沈氏撕破脸,但又没有让沈氏得到应有的惩罚,想来想去,这一条路都是不可行的。
如若是报官的话,如今她手里只有林妈妈一个人证。
曾经的物证,以及其他的人证都已经消失了,林清华又是当朝宰相,而自己,没有任何可撑腰的,国公府怕是也不会容着她去和自己的“娘家”
撕破脸。
况且没有任何直接有利的证据,也难以定了沈氏的罪名,到那时,不但没了娘家,自己在夫家也难以站住脚,到那时,自己没有了足够的话语权,没有足够的权利,就更难以给自己的母亲伸冤了。
林姝妍思来想去,她又想到祖母,若是祖母知道,祖母会同意自己把这个事情闹大吗,怕是也会劝她冷静,因为林姝妍心里十分明白,自己是祖母的亲孙女不假,但林清华也是祖母的亲儿子啊,祖母大概也不想看到林府“蒙羞。”
林姝妍越想越气,她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好在只有林妈妈,杨妈妈,春桃和她四个人知道,只需要看住林妈妈,她信的住杨妈妈和春桃,只要捂住此事,她便可以从长计议,省的惊动了沈氏就不好了。
杨妈妈把林妈妈安排在小屋子后,又吩咐了小南小北轮流看住她,并且要把嘴巴闭紧。
小南小北虽入府不久,跟在林姝妍身边也不算太长,但是她们心里跟个明镜似的,知道林姝妍待她们算很好的了,也知道要忠心事主,更知道,不该自己问的不问,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还会给自己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二人重重点了头,表示一定会看好,并且表示了绝不会问不会说,杨妈妈这才满意的离去。
春桃吩咐厨房做了几道开胃小菜,如今除了这个,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为林姝妍分忧,杨妈妈拍拍春桃的肩膀,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没说什么。
眼见林姝妍一直在房里没出来,春桃有些担心,又见天色将晚,还是决定进屋看看。
春桃先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林姝妍的情绪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便放了春桃进屋,杨妈妈随后也跟了进去。
二人见林姝妍哭红了的眼,心下都很心疼,又都在心里骂了一万遍沈氏。
林姝妍见二人都带着一副沉重的表情,扯出一个笑,温声道,“好啦,我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你们两个切不要再来勾我了。”
春桃见林姝妍一脸疲态,十分心疼,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问,“姑娘,您准备如何处理沈氏,不行,咱们雇个杀手吧,我听说有的走江湖的专门接这种买卖,只有价钱到位,什么人他们都能解决掉。”
林姝妍淡淡的摇了摇头,“不可,我也想过,你可曾想过,沈氏不是一般人家的主母,她可是相府的当家主母,若是她死得不明不白,相府必定会追查到底,若是那些杀手不幸被抓,供出咱们来,我是不怕的,只是到时候祖母怎么做?我不想让她老人家为难。
更不想让她老人家难过,如今在这个世上,我恐怕只有祖母一个亲人了...”
杨妈妈闻言抬头,知道林姝妍这是已经对林清华死了心,想想也是,林清华未必不知沈氏的那些伎俩,可是他一直偏心,已故的林夫人又是个随性的,不像沈氏,整日里就会吹拉弹唱那一套,这就应了那句,“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春桃愣住了,吞吞吐吐的说道,“也是,也是,是我想的太不周到了,那要不然姑娘,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去给那沈氏下毒,毒死她算了,这样就不算暴毙了吧。”
林姝妍摇摇头,“不可,谁去下毒?这个人很重要,如今咱们在相府哪还有自己的人,下毒这事儿,若非有周密的计划,和合理的人手,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
说着林姝妍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应该说是,我在相府除了你和杨妈妈还有祖母,一直都没有其它的自己人,我总不能让祖母身边的绿萍去吧,祖母疼我不假,绿萍忠心也不假,但我若是有事儿,她必定会告知祖母,到那时,祖母知道了,怕是也会拦着我。
即便祖母不拦着我去下毒,但咱们没有自己的人手,此事很难成事,风险太大,我要寻一个万全之策才是,既不牵扯到祖母,最好也保住相府的体面。
不然,不然我怕,我和相府闹翻无事,怕是到时候林承言会记恨祖母,我怕祖母晚年还要受我拖累...”
杨妈妈看着林姝妍这悲凉的笑容,知道林姝妍这是不愿意看到林老夫人去做选择,不愿意看到若是当她和相府利益对立时,林老夫人会选择哪边,她不敢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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