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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已经年过七十,你居然要让她进那样生不如死的炼狱……”
“瞧您这话说得!”
傅锦仪闲闲地笑起来:“若是年纪轻轻进去了,一辈子受磋磨那才叫凄惨;都快入土的人,进去受那些刑罚怕也受不住几日,早早地去了,是好事。”
晋国公:……
李氏当然不会回答傅锦仪的问话。
傅锦仪昨日在寿康宫见到她的时候,她被女官们用五丈长三尺宽的宫绦布料结结实实地捆在柱子上——那种捆法和绳子大不相同,是用整块布料做衣裳一般往身上围,等捆好了,整个人也就如一只被包裹在柱子上的蚕蛹,除了脑袋哪儿都露不出来。
当然,露出来的脑袋上,嘴里也塞了一团厚重的棉花。
按着女官们所说,李氏自被拖下去泼醒了后,就不知寻死了多少次。
服毒,撞墙,上吊,跳河,咬舌——若不是她年纪大了一口牙都掉得差不多,那狠劲儿定能成功地把舌头咬下来而不是只咬伤了一小块。
她自然要拼命寻死。
二十多年前她亲手将林漪澜送进普济庵,那鬼地方里头都过着什么日子她一清二楚。
傅锦仪手底下的女官们也早防着她,从她身上搜出来一瓶子毒丸,日日扭着她的胳膊捆在椅子上,最后没辙了又捆上了柱子。
李氏在柱子上头挣扎了好几天,可就算是绝食也有宫人撬开她的嘴巴往里头灌热粥。
李氏的神色从愤懑变成绝望。
傅锦仪问她当年事,她只荷荷冷笑。
也是,徐太后对李氏的处置比死都可怕,她还能奢望什么呢?
“您的母亲很固执,我无论问什么都不肯说,所以我只好从她那儿回来了。”
傅锦仪说道:“我想来想去不知该怎样解决……就想先来您这儿瞧瞧吧。”
晋国公又听不明白了。
“你想从我嘴里问出来?”
他冷笑:“姚夫人死了一年多我才降生……”
“这我知道。”
傅锦仪打断他:“您若是知道那才有鬼。
我对您的母亲还算了解,她做事滴水不漏,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她是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如何会和您透露?所以我这次来……”
晋国公的呼吸随着她的停顿而跟着顿住了。
“是来请晋国公府全族的人,和您的母亲见面的。”
傅锦仪吐出一句看似轻巧却骇人听闻的话。
明园里一片死寂。
只是很快,有人尖利地叫了起来。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安王妃她要拿着我们去威胁太夫人,太夫人不说实话,我们就都得死!
不要,不要啊……”
只要有一个人把窗户纸捅破,其余的人就再也难以平静了。
傅锦仪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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