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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她那副狰狞面孔被火焰尽数吞灭,而后有一道温凉如水,好似一泓清泉注入晦暗心底的声音,姬无期才得以清醒过来。
“没死呢别喊了,吵的我耳膜疼。”
他揉了揉耳朵道。
伶舟年瞧他这副嘴硬模样,气不打一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神经,好你个姬无期,没病硬装是吧!”
眼前这小鬼,模样不过十五六岁,但这爱装模作样拽炸天程度没比千年后的差不了多少。
不过正因年少,他话倒是反比千年后多了好些,没有那股失了记忆的死气沉沉劲儿,不念着仇恨时,反倒是有些少年意气。
“你不必多想,我救你只因这东西是太子送的,我早些年在宫中待过不久,他待我不错。”
姬无期张口,三言两语地便把一切解释清楚了,末了还提醒她不要自作多情。
伶舟年撇撇嘴,仗着他看不见自己,拳打脚踢了半天,最后不忘捏了脸吐了舌头扮一个大大的鬼脸吓他。
天色早就暗下,秋色夜凉如水,皇宫中寂静无比,唯有那殿门前值班的锦衣卫还在四下巡逻。
从佛堂碎叶窗子望去,外头繁星点点,一轮弯月挂于夜空,外头太监手中持灯,灯光与夜色交相辉映,又因乌云密布半点都照不进佛堂来。
一人一鬼今夜便歇于殿中,无人过来打扰。
姬无期跪着不觉得累,伶舟年就是一个鬼魂,飘来飘去更不会觉得。
两人你来我往斗嘴了半天,倒也还算消磨时间。
但姬无期难于开口的是,他怕黑。
这秘密无人知晓,然而怕黑的根源就是这佛堂。
当初他被关在这里十余天,所有人都下意识忽略了还有位皇子,连食物和水都没有人给送,更别说是一只小小的蜡烛。
好在白天还有光亮能从窗子透进来,到了晚上只剩面前这尊冰冷的金身佛像,和待在他身旁的焦黑尸体,没有一丝声响,能活活逼死一个人。
小小孩童边朝着佛像跪地磕头,饿的受不住才将桌子上摆的贡品都吃掉了,渴了就喝外面流进来的雨水,后来没什么能进肚子里的,便缩在母亲身侧,如潮水般的死寂涌来,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
那段时日每每回想起来,都让他心中的恨意更甚。
从那时起,姬无期就惧怕黑夜,他什么都能忍,可唯独忍受不了这个,哪怕只有一点点光亮。
后来随着永川王征战沙场之时,帐篷里无论多晚都会留上那么一盏灯,哪怕是北疆严寒凄苦之地,这蜡烛也始终不灭,守候着他最后一丝安稳。
他方才做梦也正因如此,窒息一般的黑暗,径直接带去了足以将他溺死的过往当中。
直到眼前一抹橙色的火光亮起,虽不足以照亮整个殿内,可在这冰冷的佛堂中竟然幸存了一丝温暖。
姬无期难得有些呆愣。
就见那火光来回晃动,自行跳上了佛像前面的桌子,点燃了两侧的烛台。
霎那间,殿内一片光明——
一室暖橘色的柔光,将那肆虐充斥着怨气深渊一般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