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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腊月初八（第3页）

佛寺比冯宸想象中的宏伟，这是她第二次踏入佛寺，上次在鄯善的那个是个小佛寺，论规模比这个是差远了。

主室平面方形，上小下大，窟内大殿正中是座巨大的释迦牟尼佛泥塑座象，佛座后开出供信徒巡礼用的马蹄形通道。

前壁上、中部各开了一个大明窗，作为采光，四周粗壮的泥柱上两边都架着油灯，大殿中排列整齐的放置着蒲团。

随着昙无忏在首位落座，冯宸也跟着在他一旁的位置坐下，接着两边的僧人与世家大族陆续落座。

法会由太守主持，拈香、洒净、念诵仪轨、众人齐诵唱赞，然后众人以虔诚之心礼拜本师释迦摩尼圣像，并一齐念诵释迦本尊及千佛圣号，累积福泽，最后以鲜花灯果百味供养诸天。

最开始会有弟子在堂内点燃香炉。

僧侣们共同赞佛诵经，念经前会有一个仪式，香赞，称赞烧香人的功德。

“香炉乍热，法界蒙熏，诸佛海会悉遥闻，随处结祥云，诚意方殷，诸佛现全身。

南无香云盖菩萨摩柯萨……”

随着香赞的梵音整齐在耳畔环绕，香云在殿内缭绕，遍布十方，冯宸此刻面容肃然，内心充满着无尽的敬意。

耳边声声念诵，犹如无尽音声海，响彻整个大殿，乃至整个敦煌。

冯宸端坐着面对众人，也跟随着一齐虔诚念诵，直至法会到了最后阶段，众人皆起身往大殿外走，念诵佛号，然后分放供果。

她这才觉察出自己的屁股连带着腿都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了。

冯宸看着陆陆续续走出去的僧人，许是他们日常打坐都已经习惯了吧，竟然都灵活得很。

反而是那些世家大族起身都费劲，还要唤来小厮搀扶自己，冯宸心下觉得平衡许多。

她侧目看了看也已经起身的昙无，小声叫了一句，示意他赶紧来扶一把自己。

在洋和尚的搀扶下，她此时站是站起来了，但是整个下半身就像有无数的马蜂在围着她蛰，动不了，压根动不了一点。

冯宸朝昙无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吧，自己要缓一缓，若是他一直迟迟不出去，惹来别人的注意，她的人设就崩了。

见昙无走出去，殿内也没什么人了，她磨蹭着脚步，有些佝偻的一点一点挪到殿中的大柱子旁。

柱子很宽大，她两只手根本抱不过来，只能将身子贴在上面，用手紧紧把住，不然压根站不住，她抱紧柱子这才缓缓活动着下肢。

为了防止有人看到，她还特意往靠里的方向挪了挪。

冯宸想着，刚刚就不应该着急站起来，应该伸直了腿缓够了再起身，如今站不住坐不下，她欲哭无泪啊。

正当她面柱思过，突然有什么东西轻轻砸在了肩膀上，她一转头，看到了张精致的脸。

是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她瞪大眼睛：“你怎么在这儿？”

竟然是柳玉树，刚刚敲打她肩膀的正是那把熟悉的折扇，“你没病吧，大冷天还拿把折扇。”

冯宸理解不了，且大为震撼。

美丽冻人？

他没有回答，只是憋着笑意，上下打量着眼前人：“你这又是什么情况？”

冯宸挑挑眉，“如你所见，我在感受佛意。”

说着她还闭上了眼睛。

柳玉树低着嗓音笑出声来，“小骗子！”

“放……”

在佛殿内，冯宸话到嘴边却不好说出口，只好瘪瘪嘴，“我才不是。”

他一脸好奇望着冯宸：“你曾跟我说，你对佛教也有涉猎，竟然是真的诶，你到底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