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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她看向我,肃声道:“你如今作为这侯府的当家主母,院子里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闹得如今这般难看,岂不是都让人看了悯北侯府的笑话!
爷们些在外打拼,你就应当管好内宅,这点小事,焉用我教你?”
我福了福身子,言语恭敬,柔声道:“姑母教育的是。”
说完,我喊来人,把芸蔻先关入柴房,等事情忙完了再处理。
谢时垣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与他对视一眼,面无表情的瞥过,面上毫无波澜。
出殡当天,府里请来了做法事的高僧和戏班子,弯月来秉我的时候,我并不知情,我想到可能是谢时郢安排的,便在无人的间隙逮住他问询。
他很爽快的承认了:“嫂嫂勿怪,你我都是第一次操办这些事情,我也是由府里的老人提点,等会出殡前宾客还在场,唱上两台戏也不至于晾着他们。”
我颔首:“二叔言之有理,是我疏忽了。”
他不紧不慢徐徐说道:“你新嫁进来就要为府里操持上下,有些疏忽在所难免,等发丧之后就会好些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朝他微微还了礼,正准备走人,毕竟此时宾客齐聚,人多口杂,被人看见叔嫂一堂难免又起是非。
他却突然叫住我:“兄长言行...”
他欲言又止,想了想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嫂嫂慢走。”
我微微点头,径直走开。
不知道为什么,谢时郢总是给我一种错觉,他很操心我和他哥哥的事情,这种操心似乎不像是一个做弟弟应该做的。
我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鬓额两侧,这几日连轴转,真的是让我有些招架不住了。
当天下午,以姑母为首的女眷、我、阿观、及杜氏和她两个年幼女儿,在封棺之前,最后一次瞻仰遗容。
本应该由亲生女儿阿观来为侯爷最后一次净面,但她身有残疾多有不便,姑母又属于外嫁女,杜氏几人又隔了一房,这份“重担”
便降到我这个当媳妇的头上。
净面过后,正式封棺,男丁们跪在地上磕头,女眷们则扶着棺椁哭灵,随着一把纸钱抛向空中,一声高昂悠远的“起灵”
过后,府中劳力抬起棺椁往外走。
由谢时垣摔盆,走在队伍前列,后面的人群扛着白幡,一列整齐的素缟孝队,从闽北侯府出发,前往京郊的灵公山,一路上哭声震天。
宫里也指派了皇帝身边的太监送来悼文和葬具,跟着送殡的队伍一起去了灵公山。
之后便是长达三年的守孝期。
谢时垣、谢时郢和阿观三人作为谢侯府长房子女,按照斩衰,要守孝三年,期间不得宴饮、不得婚娶、不得同房。
而我作为长房长媳同样,守孝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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