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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嬷嬷转身,扬长而去,没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槅扇木门在宋令枝眼前缓缓阖上,最后一道光影也随之在她脸上消失。
那老嬷嬷直接无视了宋令枝。
那时沈砚还是三皇子,她也不过是夫人。
只她这个夫人,过得却比府中下人还不如。
那之后三个月,沈砚未踏入她院落半步,宋令枝也沦为京中最大的笑柄。
每每入宫赴宴,宋令枝皆犹如芒刺在背坐立难安,怎么躲,那些闲言碎语还是会传至她耳中。
再后来,宋令枝越性装病,不再赴宴。
往事如影随形,似眼前这一场了无边际的冬雪。
油纸伞挡住了窸窣雪珠子,竹椅轿拐过花障,展眼已过二门。
七宝香车静静伫立在雪地中,丫鬟婆子垂手侍立在马车外,瞧见宋令枝,忙忙掀开松绿车帘,口中喊道:“姑娘来了。”
知宋令枝畏冷,车内早早置下暖炭,软帘掀起,暖意裹挟着花香,迎面扑来。
仔细看,方发现那官窑美人瓢内还供着数枝梅花。
宋老夫人端坐在车内,笑着搂宋令枝入怀:“外面冷,快进来。
可是瞧过你母亲了?”
宋令枝轻声:“母亲身子欠安,说过些日子好些,再给祖母请安。”
宋老夫人讶异,和柳妈妈对视一眼,弯唇笑之:“你这促狭鬼,如今也会说谎话哄你祖母了。”
宋令枝笑弯眼:“我不过是为了哄祖母一笑罢了,哪里来的促狭?”
宋老夫人:“你适才在碧玉轩,可有遇着你父亲?”
宋令枝摇头:“不过倒是遇见冬海送了好些顽意过去。”
都是宋瀚远这趟出远门带回的,前儿宋令枝也得了好些。
姜氏不喜欢丈夫,这些年宋令枝还未曾见父亲在碧玉轩留宿。
每每见着宋瀚远,姜氏都是冷脸相待,说好话陪笑的永远是父亲一人。
小夫妻的事,宋老夫人也不好多说,只无奈摇头。
暗恼儿子的不争气。
车马簇簇,七宝香车穿过湿漉长街,而后停在山门外。
早有小沙弥在山门垂手侍立,迎接宋老夫人等人。
宋老夫人满面堆笑:“怎么不见你师父?”
小沙弥拱手:“老夫人莫怪,故人远方而来,师父正在陪客。”
宋老夫人摆摆手:“不过是白问一句罢了,你别多心。”
众奴仆婆子簇拥着宋令枝和宋老夫人上山,又一层层瞻拜而上。
宋老夫人上了年岁,雪天路又难行,自然是走得慢些。
宋令枝搀扶着祖母:“祖母,山路崎岖,还是让他们抬了竹椅轿来,倘若摔了,可不是闹着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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