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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灵初似乎陷入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梦里......在经历过无数悲喜之后,他又回到了那间简陋的教室。
他安静地坐在小板凳上,留着寸头,身穿有点紧的白色汗衫。
小朋友们在周围齐齐拍手,欢快地唱着:“阿呆在森林里玩耍,哈哈;碰到了老虎,狐狸和乌鸦;乌鸦没有牙,整天呱呱呱;老虎真淘气呀!
狐狸手捧花......”
他没有跟着唱,独望窗外,窗玻璃上有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这张脸莫名有种熟悉的味道,他的目光上移,带着疑惑想要解读那双流着泪水却平静如冰山的眼睛,可当视线交汇,一切骤然破碎......世界变得完全不同。
他在漫无目的地飞行,迎面吹来的不是风,而是无尽斑斓的色彩。
像一粒失速的尘埃,一头扎进了白的云朵、蓝的海洋、绿的草原、红的火焰、黑的染缸......又经历了姚黄魏紫、姹紫嫣红......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有一刻,突然嗅到一缕幽香,像老巷桂树的沁甜,又似路边野花的清新,若即若离,缭绕鼻尖。
于是,他记起自己生于一颗寂寞的星球,在某座寂寞的城市,蹒跚长大,锵锵而行,曾经懵懂年少,也曾奔波劳碌,相爱相杀......
有点茫然,有点想哭,不知因何而嗟叹感怀,又似新生婴儿面对未知世界的无助恐惧。
“咕噜!
咕噜!”
黑暗中,纪灵初聆听到有窸窣的声音响起,还没来得及转动眼珠,就被人捏住嘴灌下了半碗凉汤,这汤生腥无比,活像吞进了一条臭带鱼,一下子就被呛醒了。
他艰难地睁开眼皮,先是一阵眩晕,模糊的光亮忽远忽近,忽大忽小,好半天才看清楚当前的情景。
此刻他正虚弱地倚靠在一棵茂密的老树底下,身上衣服破烂,既遮不住胸也挡不腿,还黏了满头残枝败叶,小模样真是惨到姥姥家了。
在面前三两步的地方则有个女人拎着一只褐色的瓦罐,冲着他虎视眈眈。
女人容貌年轻,身材高挑,穿着古怪的锦布裙袍,肤色白皙,眉角有一道细细的刀疤,竟有几分俏丽的味道。
我在什么地方?这个女人又是谁......?
纪灵初浑浑噩噩,两眼迷迷瞪瞪,努力回着魂,落在女人眼里活似一个色迷心窍的色胚,不由怒叱了一声,一脚踹在他的尾巴尖上。
看女人用的力道,下脚似乎不重,他却不知被戳中了哪根神经,全身肌肉立刻泛起一阵痉挛,根根骨头像被拆散了放一起摩擦,酸、痛、麻、痒一股脑儿涌了上来,连忙叫道:“别打!
别打!
有话好好说。”
女人好像听不懂纪灵初说的话,面色阴晴不定,犹豫了一下,最后将手中的瓦罐摔在地上,倒也不再动手,盯着他的眼睛“叽里呱啦”
说了一大通,好像是在对其进行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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