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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夭桃庭中别有春（第2页）

道是无情还有情。

方闲庭按住雀跃心思，装作一脸万念俱灰，摆摆手：

“你知道罢了，何苦大老远跑来？这冷的天。”

“我为何赶来？”

柳露桃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你这话问的，我难不成眼看你不好？”

方闲庭继续试探：“有何看不得？你当我不知，你连休出书早也写好。”

“甚么休出书？”

柳露桃愣道，方闲庭与她说了，说是她起居间找着的，保甲印信也有，字句都能背默出来。

她听完，脸上又是泪、又是笑：

“要你说，那时你说我设计金明池案是杀头的罪，我自知行差踏错，唯恐……”

唯恐牵连你。

因此伪造休出书，想着倘若果真殿前论罪，常山侯府总有一丝余地。

这话柳露桃没说得尽，方闲庭却听得尽。

当她任性妄为，当她胆大包天，没成想，再大的胆子和性子，她却也有这一分舍己为他的心。

唉，早也该锲而不舍追着问、追着说，何至于此呢，方闲庭恨不得锤自己两拳。

他神游，柳露桃却不许，急急打断他：“往事已矣，如今当务之急是解你的毒。

除却水莽草之外还伤在何处？柳青雪天大的本事，到底伤你在哪？”

方闲庭闭闭眼，一时想着不如装病到底，换柳露桃一片柔情，一时又知道，还瞒呢？

一件错处没赎尽你可消停消停。

便挺身坐起，一把回握她一双素手：

“好露儿，我就知道你一心挂念我。”

忽地又想起柳青雪的招供，就说一二，又问：“你怎么过的柳青雪那一关？”

柳露桃摇摇头，速速说一遍玉离姐赠封息丸的原委，于是方闲庭又知道，她曾有无数个机会可离自己而去，她都没有走。

三问两不问，可好了，方闲庭愣愣瘫坐榻上，窥斑见豹，金石散一件，休出书一件，封息丸一件，他露儿的心意他可算窥得尽。

他发魂儿且发着，柳露桃哪个又是傻的？

夫妻两个，谁不知谁？柳露桃也瞧出些端倪，怎么方闲庭手也不抖了、中气也足了？

再细看面庞，怎么仿佛灰白病气好像浮在表皮，像是画上去的？

手一抬，方才抚过方闲庭额角的手，指腹上明晃晃覆一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