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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离曹洋远一点?”
电话里的李美琪语气愤怒,“你是怎么跟他说的,他这几天尽忙着给你选礼物了,订了那么贵的蛋糕……”
“我没跟他说。”
“你不说他上赶着给你准备礼物?他对我都没这么上心,你一个男的怎么这么不要脸?”
是啊,黎棠想,我就是这么不要脸,明知人家根本不记得,还是一遍一遍地往上贴。
夜色渐浓。
晚上九时许,蒋楼接到一个本地陌生号码的电话。
打到第三次他才接,接通了也不说话,等对方先开口。
那头环境嘈杂,但他这里足够安静,所以依然能听清。
“……是蒋楼吗?”
“嗯。”
“不是说好了吗,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来?”
连声音里的委屈,都听得分明。
蒋楼没有回答,对面等了一会儿,泄气般地不再追问。
电话里传来吸鼻子的声音:“那我去找你。”
一只蚂蚁自桌角爬上坑洼的桌面,蒋楼拿起窗台上的蜡烛,倾斜,让蜡油滴落。
“找我做什么?”
“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你确定吗?”
蒋楼问,“要来找我?”
“嗯,我要来,现在就来找你。”
一滴,两滴……终于有一滴正中目标,将那陷在坑洞里的蚂蚁覆盖。
那蚂蚁几乎没来得及挣扎,就在迅速凝固的蜡油中肢体僵硬,不再动弹。
“好啊,那你来吧。”
我已经无数次警告你,也给过你机会。
是你不珍惜。
半个钟后,黎棠穿过被踩出一条道路的灌木丛,走在上行的泥路,裤脚被蹭脏也浑然不觉。
反正那些伪造的淡然,假装的不在乎,还有精心营造热闹假象,都已经被摧毁了。
他变成了一个装有愤恨,不甘,嫉妒,还有求而不得的容器,等到满溢出来,所有人都会来看他的笑话。
在他十七岁生日这一天,灾难般的一天。
脚步快得如同逃窜,黎棠循着印象一口气跑进巷道,抬头,一道身影闯入视线。
蒋楼站在门口,仰面遥望夜空,听到声音后,不紧不慢地转过头。
四目相对让黎棠一霎屏息,邈远的霓虹映在蒋楼浓黑的眼底,扑朔得像是投入一片深海。
那是游离在整个世界之外的,独属于蒋楼的领域。
而黎棠徘徊在这片领域的边境,未知的前路让他迟滞地萌生怯意。
茫然中,他甚至不知道,蒋楼是怎样走到他面前,又是怎样抬起手,温热指腹自他眼下揩过。
一向沉冷的声音也变得温暖。
“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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