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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含笑抚了抚他的脸,“守雅。”
他点点头,“还有。”
“郎君。”
他把这声唤听进心里去,两手压着她的肩,低下头,那姿势沉重,她看不见他的神情。
清圆知道他现在所想,轻声说:“将来不管苦也好,甜也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不要害怕。”
他听了发笑,“我怎么会害怕……”
可是他有时真的会害怕,喜欢极了,患得患失。
然而一个大男人,有些话还是说不出口。
他朝窗外望望,枝头檐下的雪已经攒了薄薄的一层,他问她:“你喜欢雪?”
她说是呀,弯弯的眉眼,眸中有跳跃的火光,“等明日,咱们去堆个雪人好不好?”
他不说话,推开窗户跳了出去,牵起袍角把积雪都揽过来,然后隔窗捧到她面前,“外头太冷,你别出去了,要玩雪,我给你送过来。”
清圆的眼眶子有点发酸,“我也没说现在就要玩雪……你怎么孩子似的。”
忙拍净他的袍裾让他进来,捧着他的手仔细搓磨。
他的指尖微凉,其实扒雪的时候并不长,她却也心疼得慌。
“冷么?”
她抬起眼望他,盈盈的目光,望得他心猿意马。
他说冷,“娘子给我捂一捂。”
她听了便把他的手捧起来,捧到唇边呵热气。
呵啊呵的,那唇瓣便贴在他手背上,嘴里嘟囔着:“我来亲一下吧!”
这新婚夜,新娘子这么体人意儿,哪里还受得住。
他一把抱起她,双双跌进鸳鸯被里。
天太冷,屋里却温暖如春,即便没有炭火,夫妻同体彼此是对方的慰藉。
她稚气未脱,如今嫁做人妇,有少女的天真,兼具少妇的生涩。
他撑着身子看她,她眼睫低垂,羞红了脸。
他便绵绵地吻她,从额头,一直到足尖。
她化成了一滩春水,原来比他想象的更惑人。
雪白的臂弯软软搭在朱红的被褥上,他寻着温暖延伸,找见她的手,紧紧同她十指相扣。
“怕不怕?”
他在她耳边问,低哑的嗓音,有种诱哄的味道。
她的脚趾扭动,踩在他小腿上,微微睁开眼,说不怕。
床榻不远处,供着一架错金温炉,镂空的纹样里透出或长或短的波光,他发髻凌乱,深刻的五官在朦胧的光线下极具别样的美感。
他有烈火一样跳动的灵魂,后来她才知道,烈火一样的,其实不单只有他的灵魂。
雷来电往,她觉得自己要碎了,可他却有那样的妙手,把打破的她重新锔起来。
长夜漫漫,她不觉得难耐,也不觉得厌烦。
她只是满心欢喜地迎接他,也热爱这种身在云端的感觉。
他埋在她颈间的时候,她紧紧抱住他,“守雅,我们要一直这样到老。”
他轻笑,说好,“每日都这样……一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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