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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彦开沉吟片刻,道:“举子我不认得几个,但我有一位远方表亲,是前科会试的贡士。”
“贡士?”
沈聿面露惊讶:“他殿试没有通过?”
会试通过称贡士,贡士可以参加殿试,而殿试没有落榜一说,只是对所选贡士进行重新排名,所以但凡通过会试的,不出意外都会成为进士,除非出意外。
“学问倒是没得说,据说是卷面上出了点意外,殿试落榜了。”
谢彦开道。
“这样——”
沈聿面露同情之色。
每科也确实会有那么几个倒霉蛋儿,考场吓晕的,答题犯忌讳的,卷面污损的……状况百出。
不过只要不是犯案舞弊被提学道除名,下一科再考也无妨。
“堂堂贡士,真的愿意出来教书?”
沈聿难以置信。
谢彦开道:“似乎听他说起过,如果明翰觉得没问题,我去同他说。”
直到谢彦开离开他的值房,沈聿仍沉浸惊喜错愕之中:一不留神捡了个大漏,变相相当于给怀安找了个进士当老师啊!
这种事堪比撞大运,比把怀安培养成进士的可能性还要小。
沈聿不禁暗想,看来这小子真是有大福气的,每走一步都如有神助。
……
“阿嚏!
阿嚏!”
怀安连打了两个喷嚏,左手上美味的红豆椰蓉卷甩飞,右手毛笔一抖,直戳在整洁的纸面上,他最爱吃的点心狠心离开了他,临了半个时辰的字也废了。
“啊——”
怀安痛苦嚎叫,感觉最近冲撞了什么灾星,处处倒霉。
……
临近立秋,要置办厚的衣裳,许听澜为全家选好了料子,找了可靠的裁缝上门。
丈夫的尺寸她是有数的,三个孩子还在长身体,每次置办新的衣裳都要重新量尺寸。
这次她要为怀铭新做两套直裰,一套单一套棉,都是稳稳当当的灰色蓝色,另外做了两件银鼠皮的暖耳,京城冬季严寒,给爷俩一人一个;为怀安新做一件鹅黄色的圆领短衫,一件白绒缘官绿色的袄子,一顶白狐皮的小圆帽;芃姐儿新来不久,要置办的衣裳鞋袜就更多啦,什么短衫、肚兜、比甲……一应俱全。
裁缝背着褡裢,一边跟在许听澜后头,一边恭恭敬敬的记录着她的要求,京城里官老爷多,不论是住在深宅大院的,还是这样小胡同四合院里的,都要谨慎伺候。
他们一前一后迈进正房门槛,再转进西屋,许听澜脚步一滞,人呢?
她环视屋内,忽然吓得一个踉跄。
只见她的小儿子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桌案后头,脑门上贴了张黄纸。
准确的说那是一道符,符胆处用朱砂龙飞凤舞的写了四个字——水逆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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