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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旗领命之后,却没马上下去,而是弓着身子又道:“大人,今日清心院里没挂灯,但是江府里闹了好一通热闹呢。”
沈蕴玉掀了掀眼皮,目光平静,没说话。
这就是要听的意思——他们大人有点反骨,越是想要什么,越是不说,就算是想听,也要表现出来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这个时候,他们这些在下面听职的就得机灵些。
小旗搓了搓手,道:“今日,石家大夫人上了江府,拉着江家少奶奶说了许久的话,锦衣校尉在外头听着,说是那石家大夫人在劝江家少奶奶和离,江家少奶奶一一应下了,说只等着自己父兄回来,便要提和离一事。”
说话间,小旗仔细的看了看沈蕴玉的脸色。
看不出什么情绪,还是那副平淡的脸,但是眉眼间似乎缓了两分。
小旗低咳了一声,又道:“却没成想,那石夫人是个脾气火爆的,当场便让江夫人收拾东西,她说,江逾白闹出了这档子事,是江逾白的过错,就算是石家的老爷子和大少爷在,也都会赞同石清莲和离的,故而,她便替石清莲做一回主,便一直没走,等在江家,等江逾白回去。”
说道此时,小旗顿了顿,道:“江大人现如今还没回府呢,他亲自去了一趟户部钱法堂郎中那儿去了一趟,还是乔装
打扮走的,属下们跟得紧,但是那钱法堂郎中的家中的书房是经过专人修建的,隔音,什么都听不见,他们聊了什么,属下也未曾打探到。”
说话间,小旗抬头看了一眼沈蕴玉。
沈蕴玉还坐在案后,一身红色飞鱼服在烛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他垂着眸看文案上摆着的卷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勾唇笑了一下!
小旗被这沈蕴玉这一笑惊的心都突突了一下,他脑袋里想的什么词都忘了,赶忙低下头,盯着自己脚尖,磕巴了好一会儿,才又挤了一句:“按、按时辰算,再过一刻钟左右,江大人应当便要从户部钱法堂郎中那里回来,回到江府,撞见石大夫人了。”
沈蕴玉心情颇好,所以回应了一声,他端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嗯”
了一声。
小旗想,这“嗯”
的意思,就是对他说的话感兴趣,要继续听了。
小旗一时间感动的热泪盈眶,他跟了沈蕴玉都有三年多了,终于找准了沈大人的马屁位置了,这不得狂拍一通?
只见小旗挺直了胸膛,有模有样的把石大夫人与石清莲的话都学了一遍。
石大夫人平日里脾气还算是好的,就是性子急了些,且一碰上跟自家人有关的事情就容易乱分寸,还总怕石清莲挨欺负,之前沈蕴玉不过是安插了两个人,给石大夫人传了一些康安帝姬和江逾白早年认识的话,便让石大夫人愁的几个晚上睡不好,生怕石清莲受委屈,现在满城的谣言一爆开,石大夫人第一个坐不住,一想到石清莲的日子过得不好,她比石清莲还要伤心难过,坐在清心院竟哭了一个下午,又哭又骂,到最后,竟是石清莲哄着哄着石大夫人。
沈蕴玉听的有趣,敲着桌子问:“石家别的人没来?”
这个别的人,是指石家二子石青叶。
石家老爷子,石清莲的父亲石城山现在正带着石家长子石青木在南方视察呢,一时半会回不来,石家只有一个石青叶为男丁,若要与江逾白谈和离,自然该石青叶来出面,只一个石家大夫人,压不住江逾白的。
“石家二少爷现如今还在查案呢。”
小旗庆幸自己之前多看了两条消息,赶忙道:“他在刑部,正忙着一件“寡妇投毒案”
,现如今还在刑部大牢,一时半会抽不出身来。”
沈蕴玉垂了垂眸,想,那今日是和离不成了,只能瞧瞧热闹。
他便站起身来,往门外走。
小旗一路送着,瞧着他们沈大人跳上了屋檐,一路奔向了江府的大门。
从北典府司到江府挺远的,横跨了一整条长街,但沈蕴玉有一身好轻功,他在屋脊上奔起来,长长的黑绸披风于夜色中卷动,带起猎猎风声。
沈蕴玉来到江府的时候正巧,江逾白正回府。
他今日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了,前脚刚回府,后脚便听下面的下人说,石家大夫人已经在清心院里等了他一个下午了。
江逾白的心顿时揪了起来,竟然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
他也是出了江府之后,才知道他与康安之事竟然传了满城的,石大夫人都来了,那他的清莲想必也...知道了。
清莲一定很伤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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