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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他更加迫不及待的想快些回熙园。
他上前见礼,动作比平时要快些。
程砚书大概猜到他为何如此匆匆,虽知原因,可幕僚们已经请过来了,长话短说,他提道:“今日圣上有意江南几府税银收缴困难,以粮代税,充盈国库,首辅大人意愿未知,内阁之内争执不下,各位如何看?”
文仲先道:“以粮代税,自古以来都是,可但凡天下富庶之时,少有这么办的,此举是否倒行逆施?”
李冕捋着胡须,“以粮代税,倒是二爷一向的主张,早些年首辅姜大人推行的税银政策,如今看来,对提高国家收益这块收效甚微呐,既然皇上有意纠正,二爷同意未尝不可。”
“对也对也,我赞同免之的说法,二爷为不冒犯姜首辅,已经多次妥协,可这次可是皇上提出的,有皇上这句话,首辅大人不改怕也不行。”
司马合抚掌,以示同意。
程砚书听完,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儿子,道;“玉璋如今也已入朝为官,如何看待此事?”
程玉璋低眉行礼:“儿子不才,民以食为天,以粮代税,确实能提高税收,而直接收税银,反而地方走偏路,私下印钱,虽账目上国库充盈了,可原来一两银子二十升米,现如今同样的价钱只能买十升,最终苦的还是老百姓。”
他说的这些是他的亲身经历,视角独特,回答的别具一格,程砚书听的眼中一亮,又为他还需亲自买米的事感到愧疚。
程玉璋并未说完:“以粮代税是好,但并非现在实行,即便是这样的好时机,也不合适。”
几个同僚瞪大眼睛,有人质问是为何,在他们眼里,他说的虽然头头是道,可也只是个初入朝堂的愣头青而已,换句话就是:他懂什么。
“这是多好的时机!”
“是呀,皇上的意思,姜首辅也得掂量掂量。”
程砚书扫了他们一眼,声音淡淡:“听玉璋说完。”
他们随即闭嘴。
程玉璋继续:“我来京路上,已发现江南许多州干旱少雨,还有地方正闹蝗灾,甚至出现少部分流民,我看,不出十日,江南必连片大旱,此时执行以粮代税,对老百姓来说,跟要了他们的命没有两样。”
程砚书微微惊讶,他参透《易经》,会夜观天象,他也有江南大旱的猜测,所以拿不定主意,没想到儿子小小年纪,竟参悟到他大半辈子所得,实在令人惊羡。
此子日后必成大器。
程玉璋已经快待不下去了,他心早已飞出窗外,回到熙园,不顾是否让父亲感到困惑,他直说:“皇上提出以粮代税,确实机会难得,只是不应从江南下手,可以先从北方或西南开始,且收上来的粮一方面充实粮仓,还能救江南黎民百姓,一举两得。
儿子拙见,还请父亲批评指正。”
他的语速有些快,说的却很清晰直白,这老练的处事,惊的一众同僚瞠目结舌。
程砚书目露赞许,本该集思广益的事竟在儿子这里轻松解决,但其老辣的处事手法,可行性又这么强,实在令人怀疑。
他压下些许疑惑,余光瞥到儿子多次看向窗外的动作。
他一人匆匆回来,官服都没来得及换,此刻恐怕并不想见他,更不想谈朝堂的事,脑子里全都是他那小娘子吧。
有幕僚还想再问程玉璋,被程砚书制止:“你且去吧。”
程玉璋眼中升起些许喜悦之色,直接拜谢走人,眨眼就没了身影,让一肚子疑惑的幕僚大眼瞪小眼,也无从应对。
程砚书低笑出声,为儿子开脱:“在翰林院待了数日,新婚燕尔。”
几个幕僚登时都懂了,脸上都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倒是耽误少爷了。”
程玉璋越发心急,回到熙园,大步迈入主屋,人未入,声已出:“皎皎。”
室内无一人回应,他心里“咯噔”
一下,行至内室,掀开珠帘,满目空荡。
这情景似曾相识,程玉璋内心一紧,正要发怒,忽听外面有人道:“可是少爷回来了?少奶奶人在大厨房呢。”
程玉璋疾步出去,见到一丫鬟,十分眼熟,正是当初住在自家对面那“小姐”
的丫鬟。
连秋一直守在门口,见少爷匆匆进去,只好在门口禀告。
程玉璋松了一口气:“少奶奶在大厨房干什么?”
“是忙老太太寿宴,大夫人交代让少奶奶去选菜品。”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