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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他也曾期待除夕,直到父母离婚、再婚,又分别有了孩子后的那一年,两个人各忙各家,都以为对方会喊路识青吃年夜饭。
直到半年后他们才意识到不对。
那年除夕,年仅十三岁的小识青孤身一人在空荡荡的公寓中对着
手机等了两天。
路识青不想再要那种期待落空的感觉。
谢行阑似乎在说什么,路识青已经不想听了,耳膜好像坐飞机时微微鼓了起来,难受地他吞咽了下口水,鼻子间猛地窜上一股酸涩。
两行泪无意识地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我在哪儿l都一样。”
路识青又小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对谢行阑说又像是在自我安慰,“你们不用管我的。”
谢行阑:“识青……”
路识青突然像是厌烦了,没等谢行阑再说话,直接挂断电话。
容叙本来乐颠颠看节目,隐约察觉到不对,侧着头问:“识青,怎么了?”
“啊?什么?”
路识青迷茫抬起头,“哦哦哦,我我打完电话了,可以开声音了。”
容叙看到他脸上的泪,捏着遥控器的手一紧。
因药物作用,路识青脑子还有点钝,薄薄的眼皮好不容易消肿,此时又开始发红起来,连带着眼尾晕开的飞红,脆弱又艳丽。
容叙眉头轻蹙,伸手抽出一张湿纸巾递过去,尽量放轻声音。
“是脚又疼了吗?”
路识青满了半拍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他赶紧接过来胡乱擦了擦,匆匆说:“没有,不是……啊,是,有点疼。”
江一蔓在路识青小的时候就是待着待着就突然开始哭泣的症状,小识青不怕她发疯打自己,只害怕她没来由的眼泪。
听说孩子身上总会有父母的影子,路识青甚至开始惶恐起来。
难道自己之后也会变成江一蔓那样吗?
这样一想,路识青本来就止不住的泪水更加停不下来,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又难堪又害怕,根本不敢看容叙的脸,只能哽咽着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但凡路识青的脚能走,肯定不会在容叙面前这样哭得难堪又丑陋。
路识青满心慌乱,担心丢脸又害怕容叙会厌恶没来由哭起来的自己,浑身都在细细密密发着抖。
就在恐慌即将让他崩溃时,一只手突然轻轻伸过来,温热的掌心贴在他的侧脸,拇指顺着脸颊蹭掉湿漉漉的泪痕。
路识青一僵,呆呆抬起头。
容叙帮他擦掉眼泪,脸上没有丝毫嫌弃或不耐烦,反而带着笑意调侃道:“等会我就去超话骂这天杀的节目,什么破小品竟然把我们识青给气哭了。”
路识青很吃容叙的冷笑话,本来这种话百分百能把人逗笑。
只是唇角刚提起来,泪水却又汹涌而出。
受了委屈没人哄时还好,一旦知晓自己能受到保护和安慰,就算一丝一缕的委屈也能化为燎原大火,轰的烧起来。
容叙的心好像被一只手轻轻揪了下,又酸又疼。
他轻轻擦着路识青脸上的泪水,轻声说:“既然路老师戏瘾大发,咱们就临时对一场下周赵沉寻第三镜的那场温泉大哭的戏吧,action……”
路识青呆呆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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