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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算你觉得能,你又想过陆濯吗?就连想陪你去露营一次,他都需要去飚摩托车玩命地挣钱,那你们在一起后,你们不约会吗?谈异地恋往返不需要机票吗?逢年过节他不需要给你准备礼物吗?为了维持一段平等的恋爱,他不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金钱吗?”
“是,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你也不需要他给你什么,而且我和你一样,都相信陆濯以后一定会大有可为。
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陆濯他就是没有能力和你在一起。”
“所以他才没有办法跟你开口,因为怕一旦开了这个口,如果你不喜欢他,你们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也怕你喜欢他,你们在一起了,可是他什么都给不了你,也没有能力去维护你们这段感情,然后在漫长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里,闹得不欢而散,再也回不到从前。”
“所以江序,你想象中的那种肆无忌惮的喜欢和爱情,只存在于你们那样的人里,因为你们想要什么都有。
可是陆濯他不是你们那样的人,他要承担的太多了,想给的也太多了。”
“所以你说,他该怎么告诉你?”
窗外的夕阳已经彻底坠入地平线,吞噬了最后一缕光辉。
黑暗里的花哥说得那样平淡冷静,说得那样像陆濯。
而他每说一句,江序的心就抽痛一分。
说到最后,他整个人已经完全蜷缩在了地上,手心紧紧拧着胸口的衣物,牙齿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眼泪则一滴一滴地往下砸。
他不敢说话。
因为他知道哪怕他只是再多说一个字,就一定会哭得溃不成军。
他不是为自己而哭,他只是不知道陆濯到底是在怎样的毅力和决心之下,才在明明都想通了这一切道理后,依然坚定不移地选择了喜欢他。
这其中有多少心酸,有多少不甘,有多少绝望,又有多少不能为外人道的自知冷暖,他都无法想象。
而这样被陆濯喜欢着的他自己,竟然还自以为是地觉得他那样喜欢陆濯就已经是无望的暗恋。
可是真正无望地暗恋着的明明是陆濯。
那个卑微,不安,忐忑,患得患失又胆小怯弱的陆濯。
他既憧憬又恐惧,既茫然又彷徨,会在每一个夜里辗转反侧,去向往对方,却又一次一次地否认自己,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怎么敢去肖想。
直到最后把自己关进一个安全房里,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争取,只是静静地等着光偶尔从缝隙里漏进来,就算等到了他的太阳。
沈老所说的那些话,原来真的没有错。
所以他的陆濯,他那么好的一个陆濯,到底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呢。
就只是因为他们两个拥有了同样的性别,却又拥有了截然不同的家世吗。
可那又怎么样呢。
“我就是喜欢他啊。”
江序终于没忍住,眼泪“吧嗒”
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折射着昏暗阁楼里唯一落进的那抹锈色路灯的光,像黑暗深渊里渺茫得几乎卑微的希望。
他哽咽着嗓音,又说了一句:“可是花哥,我就是喜欢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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