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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2页）

&esp;&esp;在这安静中，只有一个声音响起，从高台往下弥漫，充斥整个大堂。

&esp;&esp;昭昧来得晚，正?听得高台上那人说：“御史中丞道：‘这有什么好再议的。

弑父实在是罪大恶极，这女子不?忠不?孝——该死！

’在场的官员们?纷纷附和，眼看就要达成一致，大理寺卿拈拈胡须，便要盖棺论定，那女子一条性命正?悬在这片刻之间——正?当此时，刑部?侍郎，开口了。”

&esp;&esp;说书人闭上嘴巴，眼神慢悠悠地逡巡四周，长长的停顿把期待拉长，吊足了众人胃口。

这时，再端起杯子，品一口茶，叹声“味道不?错”

。

&esp;&esp;搁下茶杯，慢条斯理地说：“且说这刑部?侍郎，各位都知道，不?是别人，正?是咱们?的主角。

此时她还不?是宰相，但?年纪轻轻，已经官居四品，与大理寺卿、御史中丞一同审理此案。

她听说御史中丞要判那女子死刑，大理寺卿也有此意，便开口道：‘某以为不?然。

父杀母时不?以之为妻，女杀父时自然不?以之为父。

为母复仇，情理自然，罪何?至于?死？’”

&esp;&esp;说书人说完此话，在座者喧然，议论纷纷。

有人以为简直是歪门?邪道不?可理喻，也有的人早代入刑部?侍郎的立场，认为无论道理，只要能够辩驳回去?，便觉得痛快。

&esp;&esp;听到这里，昭昧已经明白这是个什么故事，无非是女子的父亲杀死母亲，女子便杀死父亲，为此三司推事，敲定女子的罪行?，大理寺卿和御史中丞以为女子杀父，大逆不?道，刑部?侍郎却以为情有可原。

&esp;&esp;她的心情也跟着千回百转，以为女子终于?逃过一劫，说书人却语气一转，说：“闻言，大理寺卿冷笑?一声，说道：‘亲善母亲，乃是禽兽本能；敬重父亲，方?是人伦大义。

为父杀母，是放纵兽性而忝灭人性，此人乃是禽兽之徒，怎能以人之常理度之！

’”

&esp;&esp;形势急转直下。

在座有读书明理的人，纷纷点头称道，以为无论如何?都没有为父杀母还能得到谅解的道理，另外一些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这亲近母亲怎么就做了禽兽，大为不?满。

两拨人竟当堂争论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esp;&esp;直到吵够了，纷纷看向说书人，道：“这女子究竟是死是活，不?如来个痛快！”

&esp;&esp;说书人哪里能让听众痛快？

&esp;&esp;遂唤人倒茶，新茶还散着热气，先吹去?热气，再啜饮两口，将茶杯把玩一番，放回桌面，又摇了摇手中折扇。

&esp;&esp;这才慢吞吞地说：“各位，大理寺卿这话是说，人与禽兽的区别，在于?纲常伦理。

女子无视父子纲常，便不?是人，而是禽兽了，既然是禽兽，又怎么能按人的情理来宽宥她的罪过呢。

这么一来，武侍郎那番复仇的话，就说不?通了。

当时在场的众位官员，立刻又倾向大理寺卿的意思，附和着要治女子死罪，倘若武侍郎也被说服，这女子，也就必死无疑。”

&esp;&esp;“那武侍郎到底是什么反应啊？”

有人问。

&esp;&esp;“那就要听武侍郎接下来说出的这番话了，正?是这番话，最终决定了女子的命运。

武侍郎说了什么？女子究竟是死还是活？”

说书人微微一笑?，收起折扇，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sp;&esp;大堂里嘘声一片，说书人可不?顾，甚至有些操纵众人情绪的得意，大摇大摆地离开。

昭昧盯着那背影，真?恨不?能揪衣领摇脖子让说书人把剩下的话吐出来。

&esp;&esp;可说书人走了，她没得听了。

昭昧问旁边的人“下回”

是什么时候，得知只要半个时辰，大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