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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你听见了么，真好听啊……就像是在庆祝我们的重逢。

&rdo;苏惑朝她一伸手，言下之意便是邀她一同坐在屋瓦上，如同他们幼时所做的那样。

她仰着脖颈，有些呆了。

楚地少女云裳水袖，尚飘缈柔淑风范，不若在邈山之时，尚无男女之别的星祭子，从来只是一袭暗金纹黑袍。

她的额饰绮丽，衣裙繁冗，已然无法跃上墙头，去一窥外面的世界了。

他们，真的与从前不同了。

五年时光，将熟悉磨化为陌生，足矣。

&ldo;……东君阁下，别来无恙。

&rdo;最后，她只是淡然垂眸，不去看那少年。

她知道会从那双眼睛里看到怎样的情绪。

她心中已生怯意。

&ldo;……你不记得我的名字了么。

&rdo;他的声音倏然降至冰点，如她所料。

看着那少女垂眉敛息，并不回应自己伸出的手掌，苏惑不由慨然道，&ldo;阿荧，我不会想到你竟然变了的。

&rdo;这句话，比什么名刃都狠，轻轻一瞬就捅进越荧心脏最软弱的角落。

有那么一霎，她什么辩驳的话也说不出，只是在轻颤;但很快她稳下心神，仰头定定道，&ldo;是的。

我变了。

那又怎样?&rdo;

如果不变，可知不变……我……又会怎样?

&ldo;那你是想要我这样称呼你么，云姬阁下?&rdo;

&ldo;当然，师父吩咐过这是基等应循礼仪。

&rdo;她毫不退让。

&ldo;那么，云姬，今天我到这里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

&rdo;苏惑冷笑道，&ldo;你愿意同我走么……和我，一起离开?&rdo;

他逆着光的面孔看不清神情，她却依然能感受到那微笑中的漠凉之意。

她为这句话中所含之意震怔，竟有些不敢深究。

&ldo;和你……离开?楚国么?&rdo;她轻声自问。

编钟雄浑凝明的乐音合着巫祭祝赞之声不绝于耳，仿佛在她脑中织起一张盘曲凌乱的天经罗纬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