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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好在颜绮薇是个成绩不错的理科生，梁宵又极为聪明，多数时候一点就通，补习效果出乎意料地不错。

颜绮薇尤其喜欢看他垂头解题的模样。

平常与人交流时，梁宵总免不了带上几分腼腆与自卑，像一只把脑袋蜷缩在双翅中的雏鸟。

只有当他全神贯注投入到学习中时，少年眉宇间的拘谨羞怯才会悄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湖水般平和的安静与认真。

窗外淅淅沥沥下了雨，书房里弥漫开一股潮湿的凉意。

白炽灯洒下莹莹亮光，降落在他小扇子一样纤长的眼睫，一股风从窗外吹进来，书页哗啦啦响。

她懒洋洋趴在书桌上，悄悄抬眸打量他，什么声音都不发出来。

&ldo;好了。

&rdo;

梁宵解完最后一道压轴题，把练习册递给她，颜绮薇则将其检查一番，满意地点点头。

他似乎松了口气，露出羞赧的微笑，直到这时才有精力瞥一眼雨雾蒙蒙的窗外，自言自语似的、用疑问的语气轻喃一声：&ldo;下雨了？&rdo;

此时正好一道闪电划过，震耳欲聋的雷声接踵而至，在陡然明亮许多的视线里，颜绮薇敏感地察觉他的脸色刹那间苍白许多。

&ldo;薇薇。

&rdo;梁宵破天荒地看向她的眼睛，四目相对时，她望见对方眸底沉积的血红色。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略微颤抖，&ldo;你能去我房间，帮忙把物理笔记本拿过来么？&rdo;

不对劲。

颜绮薇没有立即应答，半晌后小心翼翼地开口：&ldo;你怎么了？&rdo;

梁宵居然笑了：&ldo;我没事，你帮帮我，好吗？&rdo;

他显然是为了支开她，可梁宵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被她看见的？

颜绮薇正想开口询问，又是一道惊雷刺破天幕。

眼前的少年身体一震，终于抑制不住狂涌的痛楚，紧拧眉头弓下身子。

几乎被遗忘殆尽的疼痛在同一时间蔓延至四处，撕裂、钝击、窒息、饥饿……每个关节都像被狠狠打碎，再粗鲁地逐一拼接。

尽管死死咬住嘴唇，口中却还是渗出几道破碎的低吟，苍白指节扣在书桌边沿，勉强支撑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梁宵不敢抬头看她的表情，只能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轻声说：&ldo;薇薇，出去，别看。

&rdo;

颜绮薇的眼眶倏地红了。

一个词语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应激性精神障碍。

自与梁宵相遇起，她就从没见他犯过病。

她以为他的病症已几近痊愈，没想到仅仅是因为，每次病发时，梁宵都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视线，独自咬着牙捱过病痛折磨。

心理障碍会不定时重现患者遭受创伤时的痛楚，她想起梁宵养母冷着声音说的那些话、想起他手上骇人的伤疤，心脏像被狠狠揪住，连呼吸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