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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范长安依旧不动，攥着张元宝的手，固执道：&ldo;把大饼捡起来。

&rdo;

&ldo;反了不成！

&rdo;先生拿了戒尺便往范长安身上抽，杜秋娘看不过眼，拦在范长安前头，道：&ldo;先生，分明是张元宝侮辱人在先，为何只打范长安一个？&rdo;

&ldo;姑娘是谁？又有什么资格来插手百糙学堂的事儿？&rdo;老学究只略略抬了眼，狠狠地又是一板子抽下去。

&ldo;我不是谁，但是百糙学堂却是方圆百里最有名的学堂，先生也是方圆百里最有名望的先生，我自然相信，先生也是咱们长平镇最讲道理的先生。

&rdo;

老学究的眼神带着探究，身上气场极为强大，让杜秋娘不由心里犯了怵，可见着范长安抿着唇忍着痛固执地不肯放开张元宝，她仍是硬着头皮，当着一干人等好奇而幸灾乐祸的目光，朗声道。

&ldo;这边许多人都能作证，方才是张元宝出口伤口骂了长安，又刻意挑衅，长安才发了怒。

再者说，古人有云，谁知道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更何况，这每个大饼都是长安祖母亲手所做，为人子孙，自当珍惜祖母的一片心意。

我大齐最为重孝，长安气愤难当也难免。

反观张元宝，恶语伤人，糟蹋他人心意，糟蹋食物，又怎是一个读书人应有的气度？&rdo;

&ldo;你口口声声说张元宝出口伤人，那他究竟说了些什么？&rdo;老学究见一个小娘子条理清楚，说话也在理，不由来了兴趣。

&ldo;我不过说了范长安是咱们班里最是扶不起的阿斗，何曾说错！

&rdo;张元宝梗着脖子辩道：&ldo;虽则我唤他废物有些失了礼仪气度，可他范长安敢说我说的不是事实？&rdo;

&ldo;你……&rdo;杜秋娘真要骂张元宝不要脸，突然听到身边的范长安小声道：&ldo;长安不是废物！

&rdo;

&ldo;范长安，你说什么？&rdo;杜秋娘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道。

范长安松了张元宝的手，抬了头，坚定却缓慢地扬声道：&ldo;我，范长安，不、是、废、物！

&rdo;

&ldo;好好好。

&rdo;老学究轻轻击掌，看了看脸色铁青的张元宝，又看了看一脸坚毅的范长安，扬声笑道：&ldo;我百糙学堂许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既然你们一个说是废物，一个说不是，那不如……比试比试？&rdo;

老学究戒尺一收，踱步到两人中间，轻笑道：&ldo;以一个时辰为限，你们以&lso;仁义&rso;为题，做一片文章。

输者自当向赢者道歉，何如？&rdo;

&ldo;我不要他向我道歉，我只要他捡起我的大饼，向我爹娘道歉，还有，向……她道歉。

&rdo;范长安淡淡地指向杜秋娘。

张元宝嗤笑一声，&ldo;道歉，做梦。

若你输了，我不要你跟我道歉，我只要你向天高呼三声，&lso;我是呆子！

&rso;&rdo;

这样的题目，他简直信手拈来，十拿九稳，傻子范长安又如何同他相比？

晌午一过，阳光越发刺眼。

老学究一人坐在藤椅上，前头摆了张桌子放着若干茶具，他悠然自得地扇着扇子，抿了口茶，轻赞道：&ldo;这日子可真好呀。

&rdo;

就在学堂外面，一群人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摆了两张桌子，前头分别坐着范长安和张元宝。

杜秋娘摊了摊手，手心里全是汗。

场中的范长安蹙着眉头，已经呆坐了许久。

张元宝余光撇了一眼范长安，又是轻轻的一声&ldo;嗤&rdo;，随即，下笔如飞。

杜秋娘突然觉得很紧张，她觉得，自己的后背一定也汗湿了。